“爹,村子里口碎,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聪子真有事儿,定会让刀疤传个消息,刀疤他们没来,说明事情不大,您别听外边说什么就是什么,聪子挨打,我是不信的。”说完,拍了拍棉被,抱起旁边凉席上玩耍的大丫,转过身,将大丫递给邱老爹,“爹今日不去地里的话带着大丫,我去河边洗衣服。”
镇定冷静,丝毫不像有事的样子,邱老爹怔了许久,觉得邱艳说的有理,沈聪挨打,怎么不回来养伤,一定是村里人眼红他得了个好女婿,故意说三道四。
肖氏砸巴了两下嘴,欲言又止,邱艳明显是装聋作哑,大家去镇上排队缴税,怎么可能看错了,沈聪挨打就是挨打,邱艳不信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肖氏之前巴结沈聪,有沈聪为二房撑腰不假,出了事儿,不怕有人欺负,但沈聪出事,肖氏更怕是沈聪连累她们家,想明白了,肖氏待不下去了,抿着唇,干瘪解释道,“四弟啊,家里还有事情忙,你安慰安慰艳儿,我先回了。”
话完,两步并两步出了院子,好似后边有人追赶似的。
邱老爹不知肖氏的想法,但看邱艳跟个没事人似的回屋抱了衣衫出来,脸上神色恢复了红润,不似方才苍白,他却觉得不是滋味,张了张嘴,和邱艳商量道,“艳儿,不若爹去镇上瞧瞧,村子里人多口杂,任由他们胡言乱语不是法子。”
邱艳将衣衫放进木盆,拿了角落里的棒槌,安之若素道,“爹,您别担心,聪子多大的人了,哪像她们说的那样,早先我和聪子说亲,她们说什么?说您猪油蒙了心替我找那种人家,又骂聪子不学无术是倒插门,后来怎么着,出了事儿,她们不照样上门找聪子帮忙?那些人见风使舵,往后可不能和她们往来了。”
邱老爹心下叹息,听邱艳这般说,他不好继续下去,沈聪管着赌场,得罪了好些村子里的人,如何又牵扯到官老爷了,他也不知其中的门道。
邱艳抱着木盆出门,走出院门,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她劝邱老爹的话何尝不是她所希望的,沈聪离开时说了两天回来,如今过去好几天了,连个音信都没有,她心里不担忧是假的。
但看到邱老爹头上的白发,她不忍心邱老爹操心,如今背过身,她才敢悄悄落泪,低着头,边走边哭,怕沈聪得罪了官老爷,沈聪不在了,她和大丫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有邱老爹,村子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邱老爹淹死。
她娘死的时候她不记事,长大后,有人说她命硬克母,村子里,族里,都占邱老爹的便宜,就因为她死了娘,邱老爹做什么都要处处忍让,如果,沈聪有个三长两短,村子里容不下她,大丫也会受人指指点点。
思绪万千的朝着河边走,听到旁边小路上有人指着她窃窃私语,邱艳抬起头,那些人立即止住了声,脸上尽是幸灾乐祸,村子里便是如此,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她低下头,想到沈聪挨了打,赌场又有人挑衅,不知怎么样了。
洗衣服,平日爱凑到她跟前说话的人躲得远远的,邱艳兀自搓着衣衫,寻思着何时去镇上瞧瞧。
洗好衣服,抱着木盆起身,经过村子的竹林,遇到进村的刀疤,邱艳眼眶一红,顾不得男女有别,急急走上前,问沈聪的情况,归家的妇人们瞧见了,都停下来,探头探脑,侧着耳朵,偷听二人的谈话。
刀疤走得急,额头出了汗,他撩起衣衫胡乱擦了两下,声音粗噶道,“嫂子不用担心,聪子没事儿。”
他过来时,韩城耳提面命让他多个心眼,村子里一群长舌妇,不知把事情传成什么样子呢,看不远处的妇人们朝这边张望,刀疤就知她们没什么好事,抽动了两下脸上的疤痕,吓得她们瑟缩了下身子才收回视线,示意邱艳回去说,“村子长舌妇多,去看看大丫怎么样了。”
这话声音洪亮,周围的妇人想装聋作哑都难,讪讪的低下头,理着身上的衣衫,掩饰脸上的窘迫。
邱艳点了点头,刀疤接过邱艳腰间的木盆,端着朝外边走,问起大丫,大丫生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想着就能融化人的心窝,刀疤不由得放软了声音。
邱艳强打起精神和刀疤说了几句,邱老爹抱着大丫在屋里玩耍,进了院子,邱艳顺势关上了院门,脸上这才露出担忧的神色来,“聪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刀疤不好瞒她,放下木盆,低声道,“聪子没遇着什么事儿,村子里的人看错人了,赌场遇着麻烦是真的,你和邱叔别担心,聪子好着呢。”
说完,刀疤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朝屋里挥了挥,柔声道,“大丫,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邱老爹心里想着沈聪在镇上的事儿,坐立不安,这会听到刀疤的声音,忙抱着大丫应出来,面露忧色,“刀疤,你来了,村子里的人去镇上缴税......”
不等邱老爹说完,刀疤大步上前抱过他怀里的大丫,朝空中掂了掂,大丫咯咯笑出声,声音软软的,消了邱老爹心里头的忧虑,他笑道,“大丫就爱玩这个,我怕一时接不住,都不敢玩久了,你来,正好陪着她玩一会。”
刀疤会心一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