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觉得自己脸上被打了一下,不过他没动,他的全部力量都用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与功夫。
只是脸上的银面具,划个弧线飞了出去。
他没觉得痛,只是脑子被震得有点恶心。
半边脸好象失去控制了,也失去知觉。
眼睛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流下来,是泪吗?我可没哭啊。为什么半个世界变成红色?
他静静地看着韩青,你干嘛为我付出一切啊?来,你直接灵魂过来占了这具身体吧,我不要了,让你了。
给,全归你了。
这不是我的人生,是你的,你来重活一次吧。我输给你了。
韦帅望静静地瞪着韩青,额头被面具划开一条口子,眼角也撕裂,半边面孔全是血,血流进他眼睛里又流出来,他连眼睛都不眨。
韦行见韦帅望本没反应,过去就给韦帅望一脚,帅望看他一眼,奇怪,不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你也在同我开玩笑吗?
韦行看到韦帅望那半边正在肿起来的面孔,竟然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当即飞起一脚,将韦帅望踹飞。
蓝色的天空,枝头瑟瑟发抖的枯叶,帅望能感觉到凉风拂过面孔的感觉,却感觉不到痛。
或者,我的灵魂终于厌倦了,已经离开这具躯体了吧?
我是在自由飞翔吗?
只想离开。
我想念到处流浪乞讨的日子,平静,悠闲,我们走吧,离开这个破旧的容器吧。
然后被人抓住头发拎起来。
奇异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头发牵动头皮,甚至能感觉到头发被拨断。他也能感觉到砂石划过他的皮肤,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沾上了温湿粘稠的体,他只是不觉得痛。
他见到怒吼声:“你给我跪下磕头。”
帅望想,你爱磕你磕去吧,我要离开这具躯体,你们拿去玩吧,我不要了,我快成功了,我已经没感觉了。
他伸着双手,好象在寻找一个出口。
然后他被强按在地上,抓着头发,把他的头往地上撞。
他好象听到尖叫声,各种各样的:“住手!放开他!停止。”
声音好象离他很远。
他想,不要紧的,这东西,我反正不要了。
韦帅望笑:困在这里面,连灵魂都被你们玩残了。
老子生而带魔,只为感情所困,不可以拿老子的感情来戏耍,你拿老子的感情开玩笑,老子会拿这个世界来给你开个大玩笑。
我本魔王,眷恋人世温暖,愿意蜷在你身边做条狗,你竟然嫌我毛刺太硬,要把我剃了毛搞成贵妇犬吗?
不可以控制我,不可以左右我,我愿意听你的,只是因为我愿意,我不愿意的,谁也不能强迫我!
韩青厉声:“住手!韦行!住手!”
他伸手抓住韦行的手腕,他没有力气阻止,只得跪下:“韦行!”
黑狼已伸手架住韦行:“你要再杀他一次吗?”
韦行喘息着记起韦帅望受了重伤,他失控了。
他松开手,韦帅望头上簪冠粉碎,沾着血的大咎头发飘落下来。
帅望慢慢抬起头,长发散在肩上,额头血模糊,两只眼睛里盈满鲜血,通红地静静地瞪着众人。
那个陌生的目光,让众人沉默。
帅望慢慢支起身子,站起来,身体晃一下,又坐下。
然后,他伸手自己的小腿,小腿上一个鼓包,他一手往外拉,一手按着,把骨头复位,静静地撕下布条,绑紧小腿,慢慢站起来。
笑笑,问韦行:“打够了吗?”
韦行愣住。
帅望温和地:“不要紧的,没打够可以继续,我不觉得痛。”指指自己的膛:“你们养大的,随你们处置。”
转过头,看着韩青,指指自己的脑袋,继续温和地:“这个,灵魂是我自己的,你不能动。”
韩青半晌,点点头。
帅望静静看他一会儿,笑笑:“我脾气太坏,对不住你。我真的没法忍一辈子,你原谅我过去做的一切,然后也原谅我不再去见你。”
韩青点点头:“好。”
帅望轻声:“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没什么可谈的了,我决定先赢得制定规则的权利,再考虑制定什么规则。至于你的规则,反正也没人遵守。如果你能组建个天堂,叫我一声,我会搬去支持你。如果你不能,我可不是天使。谢谢你曾经做我的守护天使,这活儿我干不了。如果你需要我剃骨还,我这就还你。如果你不要——允我自由离去。不管是灵魂自由,还是自由,我的意志不容他人左右。”
韩青点点头。
韦帅望转身,摇摇晃晃地离开。
不痛,奇怪,他能听到骨头折断后的磨擦声,却不觉得痛。
帅望想,我是病了,还是其实我已经死了?
我好想回头再看他一眼,如果我把他声带割了,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能相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