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感觉自己像是陷落在沼泽地里一般,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苟延残喘,可是压抑到胸口的“泥沼”已经令他窒息。
戒得轻轻抚摸着苏放白皙细滑的脸颊,啧啧叹道,“年轻,真好!……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将这个小丫头送回试验台,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压抑的“势”一缓,苏放下意识的回头望着侧躺在墙脚的小净尘,她并没有昏迷,朦胧的大眼睛睁着,却没什么神彩,她的目光有些涣散,显然看不清东西,她呼吸微微加重,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可怕的痛苦。
苏放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时的样子,那时候她只有六岁,并没有普通孩子的顽皮无知,她乖巧听话还有些反应迟钝,却始终坚守着自己心中的“理”,也许她不够聪明,也许她不够机灵,但是她却执着的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
似乎是感受到苏放的目光,小净尘缓缓抬起头,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善意,于是,她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嘴角两侧的酒窝不够深,却清晰得刻骨铭心。
苏放猛然闭上眼睛,转回头,缓缓睁开,静静的望着戒得,戒得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双脚悬空,骤然后退,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放的拳头毫无预兆的打了出来,曲成凤眼状的食指关节处的那颗钻石却只堪堪击中戒得退去时飘起来的衣裳前襟,一声布帛撕裂声,看着档次不低的老人服前襟裂开,成蛛网状的裂纹令整件衣服都褴褛不堪,看起来很是滑稽。
戒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稍微有点意外,没想到被“势”压死的苏放能够突然动手,而且动作还这么快,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哪怕是烂泥都能爆发出恶心人的泥点。
戒得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衣襟,笑道,“一上来就用星芒,看来你很恨我。”
苏放转动拳头,将食指上的“星子”正对着戒得,双眼充血,“我恨不得你死。”
“死”字果断触及戒得的底线,他脸色一变,身上气势陡然攀升,整个走廊仿佛都被凝结的沼泽填满,苏放不仅行动迟缓,还有一种呼吸困难的凝滞感,苏放心里一惊,戒得的功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可是,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苏放艰难的转头,最后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小净尘,眸光一定,变得决绝,他大喝一声,朝着戒得冲了过去,即便动作因为被敌人的“势”压制而变了形,他仍然义无反顾,不过一死而已。
戒得轻哼一声,眼神阴戾的望着慢动作冲过来的苏放,他搞出这么多事来本就是为了长生,苏放的一个“死”字可以说绝对是戳中了他的逆鳞,即便他之前觉得苏放还有些利用的价值,现在,他也非死不可。
于是,戒得基本没有留手,脚下用力一踏,整个人如捕猎的鹰一般朝着苏放蹿了过去,瞬间近身,他猛然出手,一掌印上苏放的胸膛,苏放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胸口被重击,整个人都倒飞出去,半空中仰头喷出一口血,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空中的血雾洒落,有几滴溅在小净尘脸上,将昏昏欲睡的她惊醒,她对血腥的味道是很敏感的,这血都洒到自己脸上了,就在鼻子边,她要是闻不到才有鬼了。
小净尘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迷离的视线看见挣扎着想要起来的苏放,可惜,苏放受到重创,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反而吐出更多的血,戒得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仍然插着手,只是衣服前襟的褴褛蛛网裂纹看着有些滑稽,他低头看着濒死挣扎的苏放,幽幽的道,“何必呢,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竟然还想学人家当英雄,啧~啧~,愚蠢,你搭上了性命,也没人会记得你的好,白希景只知道你是绑架他女儿的元凶……”
戒得微微弯腰,单手掐着苏放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苏放不得不尽力往后仰才能令自己稍微舒服一点,他望着戒得冰冷阴戾的目光,突然就笑了,“没所谓,我用不着他记得我的好,我本来就不是为了他。”
“噢,那你是为了什么?”戒得似乎真的很好奇,是什么能让苏放连命都不要。
“为了自己,我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苏放有些无赖的道,说完他还咧嘴大笑起来,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看着触目惊心,戒得目光一利,“我记得你很喜欢震碎人家全身的骨头,不如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如何。”说着他猛然收紧手指,手臂用力一震,显然是想要通过蛮力自咽喉处震碎苏放全身的骨头。
苏放慢慢闭上眼睛,在被戒得挡住去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可惜啊,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成功了,死就死吧,他已经认命了,他相信以白希景那变态女儿控的本性,肯定很快就能找过来的。
苏放已经放弃了挣扎,戒得冷眼看着苏放即将赴死的过程,突然,一阵大力兀的从他身后撞来,戒得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被撞了个正着,老人踉跄的往前跌了几步,手指一松,苏放摔在了地上。
戒得恼恨的回头……他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