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相道,“暂为正二品散穆大臣,亦是议事重臣。”
穆煊是刚登基,他对朝政委实不大了解,见也是正二品衔,也便应了。由此,曹承恩公为正二品实权总督,被召回帝都任下正二品散秩大臣的虚衔。待曹夫人心急火燎的进宫来,这事儿已是定了的。曹太后不由又同儿子抱怨了一回,穆煊道,“让外祖父先回来也好,母后不是想外祖父了吗?官位的事急什么,有缺自然能补上。”
曹太后道,“这是内阁拿你当不懂事的孩子糊弄你呢,怎么太皇太后也没提醒你一声。”
穆煊道,“我看皇祖母也不反对此事。”
曹太后叹道,“太皇太后自是不能反对的,接掌江浙总督的就是太皇太后的族人谢远。”先时对谢太皇太后的那点儿感激之心不禁又生出了嫌隙。
穆煊也不是事事都听他娘的,道,“谢家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也是信得过的。还不是母后非要外祖母来朝的。”
“你个傻孩子,我纵是希望你外祖父来朝,也是希望你外祖父离咱们近些,别叫我把咱们母子哄骗了去。今把你外祖父架空给个吃俸虚职,倒是叫太皇太后的族人得了实惠,你想一想,是你外祖父离你近,还是太皇太后与你近。”
穆煊道,“自然是皇祖母更近了,父皇临终前都说让我有不懂的只管请教皇祖母呢。”外祖父什么的,他见都没见过。
曹太后顿时气得头疼,道,“你父皇,可不是你皇祖母亲生的骨肉,我却是你外祖父亲生的女儿,你说说,这血缘上,谁远谁近?是我待你好,还是苏太后待你好?”
穆煊觉着他娘有些胡搅蛮缠,曹太后气道,“你怎么就不晓得,就是先前,太皇太后也是更喜欢戚贤妃所出的穆熠,而不是你。”
“母后怎么能这般说皇祖母!”穆煊也不大痛快了,道,“父皇叫我听皇祖母的,就是信皇祖母。不然,父皇怎么没叫我听外祖父的!”
曹太后给儿子噎个半死。
穆煊有些生气的回了宣文殿,曹太后气的心口疼,这次是真疼,不是装的,曹太后一病倒,穆煊与母亲平日里关系很不错,他又是个孝顺人,便又去看母亲,曹太后眼圈儿红红地道,“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我为你,心都操碎了的。”
母子俩便又合好了。
穆煊到底更心疼自己的生母,亲自去与太皇太后商量给两位太后建宫殿的事,穆煊的意思,要建两座宫殿,奉养两位太后。
苏太后连忙道,“慈恩宫西面儿的朝霞宫,我看着是极好的,那里离太皇太后这里也近,我想着,我带着公主住朝霞宫就挺好。”
穆煊道,“我原意是想给两位母后新建宫殿的。且朝霞宫时久没人住,如何能让母后住那里呢?”
苏太后笑道,“都说千金难买心头好,那朝霞宫就不错,虽久未有人住,令内务司着工匠修缮一二就是了。倒是你曹母后那里,别委屈了她。”
穆煊道,“我再问问曹母后的意思。”
谢太皇太后道,“朝霞宫地方还成,就是名字不大好,不然就改永寿宫吧。”
苏太后笑道,“母后亲为我的宫殿赐名儿,也是我的福气。”
穆煊见皇祖母与嫡母都高兴,便笑道,“今儿赶得巧,皇祖母既为苏母后宫殿赐名,何不连曹母后宫一并赐了名。”
谢太皇太后想了想,道,“那便,一为永寿,一为寿康吧。你曹母后身子不好,总是这病那痛的,就盼她身体康健些,咱们也就放心了。”
穆煊一笑,代母亲谢了皇祖母给赐宫名。谢太皇太后又问了穆煊几句功课上的事儿,还有曹太后的病情如何,听说还是心口疼,命紫藤过去赐了些药材,留穆煊一并在慈恩宫用了晚膳。
苏太后不欲新建宫殿,曹太后却是想为自己建一处新宫新殿的,但,苏太后这先帝元配嫡妻都是用旧宫殿修缮做永寿宫,她这份例比苏太后次一等的反是要新建宫殿,但是曹太后于朝事知道的不太多,也知这样影响不好。曹太后得知此事愈发郁郁,只得赌气道,“苏太后都不好新建宫殿,我自然也不配住新宫新殿的了。”但,曹太后虽也挑了一处慈恩宫东面儿的熙和宫,她却是说熙和宫地方窄小,不堪居住,非要打通了熙和宫旁边儿的玉琼宫,一并修来,做为她的宫室。
这事自然瞒不过谢太皇太后,但这样的事,谢太皇太后都真不必亲自出手。
这原是内务司的事,但,既是与两宫太后有关,自然关注的人就多。先是礼部就知道了,礼部葛尚书也是先帝的一位先生,内阁首辅韦相亦是礼部出身,做了一辈子学问的人,最讲礼法规矩。这事儿,礼部能知道,御史台消息更是灵通,御史台这就炸了,得知此事先行上书,言说曹太后不遵法度,她虽为陛下生母,但论份例要低于先帝元配苏皇后,而且,慈恩宫占地才多少,熙和宫玉琼宫加起来,占地较慈恩宫还大,曹太后这是将太皇太后与母后曹太后置于何地?要按曹太后的意思,此宫一旦建成,其规模更是远超昭德宫,这是要凌驾于陛下之上么?
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