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师父不一样,她孤苦一生,寻觅一生,可那堆散魂不会给她半点回应的。母亲当年自解魂体,你定也知道她是恶心透了这个世界,再无半点留念了吧。所以任凭师父如何努力,也于事无补。与其让她知道真相痛苦,倒不如带着希望死了。”
季羡鱼深吸一口气,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做选择,更何况生死:“你当真以为赵峰主死了便是解脱了吗?”
她亲手杀了赵岚,何尝不是在她的胸口取血?
俞静琬避而不答,只是微仰着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癫狂:“我不会重蹈师父的悲剧,你是属于我的,那些企图伤害你的,觊觎你的,我要一个一个,让他们全部都消失。你不是想要端阳吗?只要你想,我立刻把它送到你的手里,你说好不好?”
季羡鱼后退一步:“俞师妹......”
像是被他后退的举动触怒,俞静琬立刻情绪失控尖叫:“闭嘴!”
季羡鱼顿住,俞静琬捂住嘴,然后深呼吸几口,又露出一个甜蜜的笑,低声道:“就这么定了,我拿端阳做聘礼,端阳是你的,你是我的。”
季羡鱼安静地注视着俞静琬,俞静琬却避开他的视线,丢下他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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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鱼看了一眼远远跟着的弟子,信步在山间行走,那弟子便一路跟着。季羡鱼微微一笑,信步走向瀑布下,几个起落跳上悬崖。那名弟子忙不迭跟上来,季羡鱼失笑,竟然连一个未曾谋面的弟子修为都高于他,难怪这邪门功法会掀起腥风血雨,可万万不能让这功法流传出去。
他信步在山间穿行,找到当日熟悉的那个山洞,矮身钻了进去。等那名弟子赶到时,却已经不见他的踪迹。
季羡鱼在走廊里摸黑行走,这个地宫同他当日下来并没有多少分别,很快,他到达了当初关押江皓寒的地方,本想飞身掠过,视线扫过那个黑色的身影时,让他身形一顿,有了一种时光重返的可笑错觉。
听到动静,一直垂首的江皓寒吃力地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时微微吃了一惊,旋即笑开来:“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他的样子比上次还要狼狈,修为失了大半,浓密的头发夹杂了大半白发,浑身上下尽是血渍。
季羡鱼觉得喉间被堵住,虽然这个人隔三差五找麻烦,却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他。
江皓寒见他这副样子,反倒笑得愈加开怀,笑声扯动了他的内脏,他又咳了几声,目光温柔又认真,声音沙哑道:“你怎么总是这样?分明和人没什么交情,却总是莫名其妙地为别人着想,替别人伤心。”
顿了片刻,他收敛了笑意,极认真的看着他:“我真羡慕他啊,在那么早的年纪遇见你。”
“我带你出去。”
季羡鱼抬步上前,召出剑灵挥剑朝铁链砍去。铁链上的符篆立刻荡出一圈光波,将剑身推了出去。
江皓寒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勾着嘴角看着季羡鱼:“抱一下,算是死前的馈赠?”
季羡鱼听到前半句话时觉得大概有诈,毕竟当时被对方吸食灵力的过程还深深地印在脑海,听到后半句话又立刻心软,牙一咬,将剑一收,倾身抱住,恶狠狠道:“前辈人中龙凤,何必说这样丧气的话!”
若是要吸就让他吸点,反正死不了。
江皓寒脸上的笑僵在脸上,被这猝不及防的拥抱给惊到。他四肢僵硬着,温热的体温自对方的身上传来,干净的皂角味充盈在鼻尖,干燥而温暖。
季羡鱼准备想后退,腰却被对方的手掌禁锢住,沙哑低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血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你看,分明没有相处过,她却莫名长成了我的样子,真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苦笑。”
“她吸食了赵岚和姜元的全部功力,又得了我半身修为,待她全部融合,这世间再无人是她的对手。心魔会吞噬了她的全部心智,以后,你便再也逃不出她的掌心了。”
季羡鱼顿觉毛骨悚然,他没想到俞静琬竟然敢吞这么多人,这么多个大能修士加起来,谁能阻挡?
“你准备去杀她是吗?她清醒时刻自然舍不得杀你,但那个心魔可不一定。”
季羡鱼只觉得胸口一烫,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输入其中,他慌忙要推开身上的人,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链条缠住,竟一下挣脱不开。
江皓寒苦笑道:“我与师妹生死契一直未曾动过,不想竟然用在了这个地方。”他将手中的符文结印,一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儿立在掌间,“此乃双生契娃,你将它打入她的体内,就可用剑斩杀心魔。”
身体骤然被放开,江皓寒头发尽数变白,季羡鱼一手托着手里的双生契娃,一手捂着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
“去吧。等心魔成了,那条小龙就活不了了。”江皓寒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狂风拂面,冰冷的气息一瞬间铺散开来,人影从入口到跟前只用了一瞬,季羡鱼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俞静琬掐着男人的脖子,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