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缡不能告密,她觊觎世子,能说出去吗?她怕世子妃知道,撵她出府。”她吃准了如缡不能把她的话张扬出去,才敢毫无顾忌地把计划和盘托出。
赵玉娇站起身,拿过铜镜,照了照,“我们去给世子妃请安,金环,替我梳妆。”
赵玉娇带来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金环,一个叫银环,赵玉娇的嫡母让她带走贴身的两个丫鬟,赵节度使吩咐另外买两个丫鬟,陪嫁四个丫鬟,嫡母推三挡四,指着行期匆忙,没合适丫鬟,她带了两个丫鬟过来,气势不足,嫁妆她嫡母百般克扣,她生母那个丫鬟出身的姨娘,这些年的体己东西都给了她,她嫡母有亲生的嫡长子女,尽管她平常在嫡母跟前殷勤讨好,表面上把嫡母当成亲娘,她亲生的姨娘都且靠后,嫡母待她刻薄,只不过比对其他的庶出子女要好一些,毕竟跟她姨娘主仆情分,赵家嫡出的女儿她嫡母怎么舍得给人做小,庶出的姑娘,这还算是一条好出路,她父亲打的如意算盘,荣亲王将来登基,赵家就有从龙之功,且是儿女亲家,荣亲王败了,赔了一个庶女,赵家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赵玉娇对这门亲事求之不得,正中下怀。
两个丫鬟拿来十几条裙子,赵玉娇看了半天,都不中意,“这种货色,上不了大雅之堂。”赵玉娇的嫁妆有绫罗绸缎一箱子,虽说料子是上好的,跟宫织料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层。
傅书言趁着晚膳前空闲,拿过绣活绣几针,赵玉娇人未到声音先到,“姐姐,妹妹来看姐姐。”
傅书言用力拿绣花针戳了一下绣布,没事能不能不出来恶心人,听她叫姐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姐姐,姐姐绣什么?还是世子爷的针线活,姐姐可真贤惠,难怪世子爷宠爱姐姐。”赵玉娇这个没皮没脸的贱人,知道高璟快回来了,特意来正房里等高璟,
“给世子爷绣鞋垫,出征打仗费鞋。”傅书言没抬头,闻到她身上熏香浓郁,不过不是那日添加了东西的香料,赵玉娇得了教训,不敢再使小动作。
傅书言继续绣鞋垫,按照习俗,她在鞋垫正中绣个“正”字,意思是以正压邪,同时在正字四周绣上“回”纹,‘回’,转也。外为大囗,内为小口,皆回转之形。‘正’纹和‘回’字寓意是出征的良人早日得胜归来。
赵玉娇凑近,“姐姐的针线活真好。”边说,眼睛边四处溜,月桂盯着她,看她没安什么好心,嘴甜心苦。
夏季,天热,傅书言身穿一袭水色衣裙,缥缈如烟的云雾纱,乌发上别了一支索素的羊脂白玉簪,凉快又美观,傅书言穿戴衣裳的料子,都是上等的宫织品和江南绣坊出的专供进贡娘娘们用的,赵玉娇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裙料子,她跟傅书言在穿戴上高下立见,赵玉娇没来由的嫉妒,她不想自己跟傅书言出身不同,她是个节度使的庶女,如果不是乱世,给高璟做妾的资格都不一定有,傅书言是国公府的嫡女,两人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月桂撇了一眼窗外,看见高璟绕过粉青琉璃照壁,笑说了句,“少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赵玉娇抬头朝窗外看,夕阳余晖透过树梢洒落在青石砖地上,落在那个高大挺拔男人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男人俊朗的五官,耀眼醒目,赵玉娇心头涟漪一层层荡漾开。
傅书言抬头,看她,疑窦又浮上心头,赵玉娇像暗恋高璟已久,月桂刚走去门口打帘子,赵玉娇抢前一步,打起帘子,高大的身影迈步进门,赵玉娇甜糯的声音,“世子爷回来了。”
高璟看了她一眼,径直朝炕上坐着的人走过去,傅书言正用牙齿咬断丝线,一排小银牙,晶莹洁白,高璟坐在她身边,低眉看她,傅书言手执银针,玉臂抬起,衣袖滑落手肘处,露出一截雪白嫩藕,手腕处一只翠绿镯,白绿相映,视觉极美,高璟忍不住摸那只手臂,把玩她手上的玉镯,“一副鞋垫,你要绣多久?不嫌累吗?大热天,闷在屋里,晚上凉快,我陪你去花园里走走。”
春喜端铜盆冷水进来,知儿提着铜壶兑热水,傅书言看高璟还摆弄她的镯子,催促,“璟郎,洗手去。”
高璟坐在炕沿边,春喜把铜盆放在凳子上,赵玉娇要上前给高璟卷袖子,被月桂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月桂给高璟卷起袖口,傅书言在旁暗笑,强将手下无弱兵。
傅书言从炕上跪爬到高璟身后,凑近,三分撒娇,“我想上街。”
高璟接过月桂递给来的手巾擦手,偏转过头,目光温和看她,“你换衣裳,我等你,我们晚膳在街上吃。”
傅书言进里屋换衣裳,出来时,高璟已经换好衣裳等她,如缡拿着扇子给高璟摇凉,傅书言对如缡和月桂道:“你们留在家里,每次出门跟着人坠脚。”
月桂那厢笑着戏言道:“每次都是奴婢留屋里,知儿和春喜俩个跟着主子,几时主子出门带奴婢去。”
傅书言看赵玉娇没在屋里,她这功夫去哪里了?高璟回来,她懒在正房不走,今太阳打西面出来。
夫妻俩刚走出垂花门,傅书言听身后有人喊,“姐姐、姐姐,等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