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宠,便一点招数使不出,思来想去,跟儿子道:“你去找你舅父商量,听听你舅父的主意。”
高琮不以为然,罗勇乃武将,带兵打仗行,有勇无谋,当即摇头,“等有朝一日自有用上舅父之处,暂时局势没明朗,不可轻举妄动,我已给礼部的人过话,在父王面前提请立母妃为后,母妃乃父王正妻,论资格,皇后位置理当非母妃莫属,儿子担心出意外,母妃要想办法笼络住父王。”
罗氏泄气,一脸愁云,“你父王回府住在小贱人屋里,不踏进我屋里一步。”
高琮早有计较,“母亲,您派人去请父王过来,以现在的情形看,母亲在父王面前说话没什么分量,母亲还要受点委屈,讨好父王。”
“琮儿,但不知怎么个讨好法?”事关重大,罗氏只有立后,她两个儿子才有争夺太子之位的资本。
“母亲主动提出扩充后宫,给父王广纳嫔妃,一来迎合父王,讨得父王欢心,二来彰显母亲宽宏大度,母仪天下的风范。”
罗氏打心里不愿意,然为了后位,只得暂时委曲求全,忍气吞声,“琮儿,母亲依你的主意,派人请你父王回府。”
农历腊月二十五是祭灶日,下起小雪,京城树木房舍一片银白,傅书言怀里抱着暖手炉往偏院走,姚氏住偏院厢房,正房住着荣亲王宠姬韦氏。
丫鬟打着油纸伞,走到偏院,她先去厢房看望姚氏,姚氏的小丫鬟听见门口脚步声,出门一看,叫了声,“世子妃。”
傅书言跺跺绣鞋上的雪花,迈步进屋,姚氏跟韦氏坐在炕上闲聊,一起站起来,韦氏一向会做人,亲热地赶着叫,“世子妃来了。”让座。
姚氏招呼,“世子妃炕头坐,炕头热乎。”
傅书言看见韦氏,眸光一闪,含笑,“两位夫人坐。”
三个人没事闲聊,傅书言似无心地提起给娘家嫂子接生,娘家嫂子顺产生了个小姐,姚氏关切地问,“小产伤身,你没配药方调理一下。”
傅书言红脸,似不好意思,“我自己配了方子正调理。”
姚氏心疼,“养个一二年,你和世子年轻,要孩子不急。”
韦氏在旁听了,心思活动开了,她侍候王爷有三四年了,子嗣与她总无缘,央求道;“世子妃能不能给我配一副药方。”
傅书言痛快地道:“药方不是随便配的,我先给夫人把脉,看看内里什么毛病。”
韦氏一心想生个一儿半女,她现在年轻,王爷宠爱,将来年老色衰,深宫寂寞,趁着现在王爷时不时歇在她屋里,若能怀上,高睿待她另眼相看。
傅书言认真给她把脉,韦氏看她沉吟不语,颇为紧张,她私下里找大夫看过,银子钱没少花,生子偏方试过,凭她怎么折腾就是怀不上。
“世子妃,我身体有什么不妥,你实话告诉我。”
傅书言放下她手腕,“夫人身体康泰,没什么不妥,夫人生育子嗣没问题,不用调理。”
韦氏不解,“那为何我几年怀不上?”
“夫人不必忧心,凡事看开些,府里的姬妾都没有子嗣,不独夫人一人,没有子嗣便怀疑身体有恙,其她姬妾难道都有疾患?”傅书言云淡风轻的一番话,韦氏心里犯嘀咕,她也纳闷,荣亲王高睿留宿她屋里的时候居多,间或去别的姊妹房中,她一个人不怀孕,其她姬妾跟她一样,膝下空虚,真令人费解。
韦氏本来疑心自己身体有恙,傅书言的医术,她信得过,世子妃说她没病,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另一个疑问浮上心头,韦氏当面没说什么。
傅书言平常看见府里的姬妾,不甚亲近,她不愿意掺和到女人后宅争斗中,今日她近处观察韦氏,韦氏长得不算绝色,眼睛长得的特别好看,平常看人,她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荣亲王的姬妾各有特色,有的鼻子长得好看,有的嘴长得好看,五官某一部分完美,荣亲王高睿高深莫测,对女人的癖好挺独特。
傅书言从姚氏屋里出来,甬道上的细雪被风吹散,她徐徐朝前走着,韦氏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她相信韦氏往心里去了,傅书言抿唇,其实,她判断是荣亲王高睿身体的原因,极有可能荣亲王的身体后来出了毛病,罗氏最后生下高敏,已是十几年前的事。
她刚回房,高璟从外面回来,夫妻在房中说话,高璟贴着她耳畔,压低声,“办了?”
傅书言侧头,软糯的唇擦着他脸颊,低声耳语,“敢不从命。”
高璟冰凉的薄唇移到她玉颈,“好戏在后头。”
他气息温热清浅,傅书言半边脸热了,双睫颤动,他在她耳边低低笑了。
荣亲王高睿在皇帝御书房来回踱步,有朝臣进谏,罗氏之兄罗勇的军队骚扰百姓,踩踏庄稼,抢劫财物,罗勇一个得力部将喝酒闹事,打朝廷官员,犯下克扣饷银等不法之事。
荣亲王高睿未置一词,如今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荣亲王容忍罗勇所为,心里不舒坦,暂时不能动他。
荣亲王站住,吩咐一声,“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