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堕落的天神。
她从来爱世间一切美丽人事物,不曾惧怕。“你的小女朋友呢?”
很罕见地,慕仲生接话,“她不是。”
“那正好,从那样的姑娘手里撬人可不容易。”美女点支烟,又把打火机凑他面前,“需要向我借个火吗?”
“她是哪样的姑娘?”
美女暧昧地笑笑,“我可不喜欢聊别的姑娘,尤其在我猎艳的时候。不过你要真想知道,今晚来我家,我告诉你。”
慕仲生嘴里含着烟,漆黑的眼珠子透过玻璃幕墙投射到一个虚无的地方。他侧脸有漂亮的轮廓,气质黑暗。
“没兴趣。”
美女也不恼,好脾气地笑道:“男人真有意思,越是够不着的越想要,一旦得手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慕仲生吐掉烟,手掌微一用力将它碾碎。招了招手,服务生端来一杯酒。他也不管对面坐着的人,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在酒吧的另一头,两个女人遥遥看着这幕,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嗤笑一声,“又有人送上门,他真像一块捕鼠夹上的奶酪,总能夹着小白鼠。”
“那当然,他可是慕仲生啊。”另一个两眼放光,“还真是名不虚传,你说要花多少钱才能睡他一晚上?”
“多少钱也不干,他纯粹是生理需求,发泄而已,有什么意思?连吻你都不愿意,单枪直入结束就走。找他,还不如找条狗。”
“狗能有他长得俊俏?”
两人捂嘴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他可是出了名的不会伺候女人,在多紧要的关头他都懒得说话,事后从不多留,抱你都不肯的。”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涂小娇支着胳膊肘看自己一双染了豆蔻色指甲油的双手,漫不经心笑着道:“当然,他可是上了我们涂家招婿名册的头号人物,可惜,他父亲拒绝了。”
“咦,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人家身家更硬呗。亏的我姑妈三天两头去找人家,啧啧,听说她至今未婚的原因就是在等他父亲,你是没见过,他父亲更有味道。”
“能比他还帅?我不信,他父亲至少也要50出头了吧,小老头一个了。”
“说你也不懂,顾森之可不是那些脑满肠肥油腻的老年人,他更像是韩剧里手握重权的帅大叔,冷冷的酷酷的,什么都懂,这种人宠人的时候能宠上天去。不然你以为我姑妈为什么至今未婚,还不是当年遇上了他,一见倾心不可自拔非他不嫁。可人家什么模样的找不着,我姑妈就是一厢情愿结果等成了老姑娘。现在还拦着不让我嫁给他儿子,真是越老越任性。”
“怎么一个姓慕,一个姓顾?不是父子吗?”
“听说是领养的,顾森之一直没娶,也就没有子嗣。”
另一个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他那么大的家业居然不生孩子可能吗?莫非不是他不生,而是生不出来?他有毛病?”
“你想死啊。”涂小娇连忙呵斥她。
她吐吐舌头,转移话题怅然万分道:“不知道今晚谁家姑娘那么好命能上他的床。”
涂小娇冷笑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恐怕谁都没那么好命,他和他父亲一样保准是个性冷淡,憋到要死了才出来玩一次。”
孟嫮宜开的房间在28层,他有房卡。现在想一想,似乎孟嫮宜从来不避讳他,喝再多酒也敢在他怀里睡着。她究竟是把自己当作正人君子还是无所畏惧?
他脱下外套躺在她的床上,她睡相一贯不好,能从床头睡到床尾。她没叫客房服务来收拾房间,所以床单凌乱,上面还残存着她的味道。慕仲生趴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扭过头看时间,一根黑色的长发静静躺在那里。他用手指将它绕起来,一圈一圈缠在指头上。
手机忽然滴一声响,他拿来一看是来自父亲。
顶层的总统套房他去过无数次,自己也住过无数次,没有哪一次会这么忐忑。他逼迫自己不去想,孟嫮宜离开顾森之的时候才十六岁未成年,如今九年过去她已经长大,那么父亲会将她收入后宫吗?
他的手不断握紧再摊开,又再握紧,眉目阴沉,狂暴的情绪全部藏在眼底,射灯从头顶上打下来光影分明五官分外深刻。
“慕总?”秘书打开门,尽管吓了一跳还是佯装镇定。
慕仲生听见她声线里藏着的颤抖,他点个头示意,举步往里走。
“请小点声,有客人在休息。顾董还在开会……”
慕仲生什么都听不见,他快步穿过会客厅往左边的休闲室走去,一眼看到孟嫮宜睡相极差地在躺椅上休息,一只胳膊垂在地毯上也毫无知觉。他清楚地感觉到一颗心忽然地安定,和之前濒临疯狂的状态是两个极端。
秘书小跑着跟上来,压低声音道:“慕总要不要叫醒她?”
没等慕仲生回答,孟嫮宜眨巴眨巴慢慢地睁开了眼。环视四周后慢吞吞开口,“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