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仰止不死心又来蹲守吗?”
“是啊。”萧泯然坦然承认自己的忧虑,“我在急诊接过一例因情感纠葛而被泼硫酸的手术,那男的看起来文质彬彬根本不像个变态,真是太恐怖了,我现在都还记得警察将他带走的时候他笑着跟那个女孩说,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只有你毁容了别人才不会接近你,你就只有我了。”说完抱臂打个冷颤,“真的是太恐怖了。”
其实就是走只要十分钟而已,开车就更快了,几乎是一脚油门就到了楼下。孟嫮宜道谢后下车取东西,陆徽因对着萧泯然拼命眨眼睛,萧泯然一脸为难,两人眼神不断交错,一声不吭却千言万语。
最终孟嫮宜轻叹口气,萧泯然一咬牙道:“虽然很想请你上去坐坐,但是时间不早了不然你就回去吧。”
“还,还早,还不到7点……”声线里的可怜巴巴让人心生不忍。
孟嫮宜看着他无奈地笑笑,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要。陆徽因立刻将车子熄火拔钥匙下车去接她手里提着的环保袋,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端的是雷厉风行的军人风范。
这里只算得蜗居,并没有招待客人的打算,所以连多余的拖鞋也没准备。陆徽因浑不在意,笑道:“看来我是第一个来这里做客的人,万分荣幸。”
孟嫮宜见他赤脚回房间转了一圈拿出一双夏天的凉拖来,尺码差太多,他只能挤进去一大半,剩下脚后跟踩在地板上。萧泯然笑岔了气,捂着肚子去把被子收进来。
陆徽因坐在沙发上不时朝孟嫮宜卧室张望,孟嫮宜将菜提进厨房出来时逮个正着。“很好奇我的卧室什么样?”
陆徽因笑得狡黠,“这问题好难,我说不感兴趣显然虚伪,若说好奇又十分猥琐,哎,你不能体谅下一个从没进过异性卧室的大龄单身男青年的探索欲么。”
“应该不会吧,你们没有女兵吗?”
“我没查过寝,但想来也是和男兵一个样子吧,毕竟部队的内务一向很严格。”
孟嫮宜笑笑,挽起袖子问他,“你喜欢吃什么菜?喜辣还是喜清淡?”
“我不挑口,好吃就行。”陆徽因尾随她进厨房也跟着挽起袖子,“我来给你打下手,要不要先剥一棵葱?”
“先煮饭,会淘米吗?”
“会。”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孟嫮宜就去洗菜,陆徽因洗好米放进电饭锅,“加一半的水够不够?”
“你难道要煮粥吗?”孟嫮宜笑,“去掉一些。”
陆徽因依言倒掉一些,自言自语道:“糟糕好像倒多了都盖不住米了。”
“水少了米饭会夹生,再加点水。”
陆徽因笑着回头看她,背影纤细,长发用皮筋随意地挽起来,奶黄色的围裙将腰身勒出一个不盈一握的弧度。她略低着头清洗一把西芹,颈项弯折,同下颚连成一道美丽的弧度。睫毛太浓密,总投下一大片的阴影覆盖住眼神,虽看不出情绪,但神色认真的样子格外迷人。
萧泯然原本收拾好被子准备进来帮忙,她自认打打下手还是能够胜任的。岂料才踏进客厅就看到陆徽因端着电饭煲的内胆注视孟嫮宜的背影,那眼光太过灼热和专注,眼睛里的爱意满满几乎要溢出来。
她悄悄退回卧室坐着,她直到现在还能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刚分过班他迟到了,和程嘉言两人笑着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阳光洒了一地,两个俊美的少年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星目剑眉阳光开朗,一个春风和煦温柔动人,她听不见老师说了什么,她只听到自己如擂鼓般咚咚咚地心跳声。一眼万年,时光是会叫一切面目全非的。她心动的那个男生成长为儒雅有礼的男人,会握着未婚妻的手柔声安慰,那么温暖和柔软的声音她听着都想哭。另一个苦等一人矢志不渝,当初还是看走了眼,以为花心大少的陆徽因却成了苦情人,在爱情里煎熬辗转,最终磨去了尖角称为守护公主的骑士。
厨房不多时传来孟嫮宜骂他笨蛋的声音,陆徽因辩解道:“这油桶上面有油我才手滑倒洒的,这才几公斤重,还不及一只哑铃的重量我怎会控制不住。”
他又怎么会承认,自己光是看她的侧影都会分神?这样一起做饭的场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这么温馨,简直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在下班回来后做饭的样子,幸福让人眩晕,陆徽因需要非常克制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从背后抱住她。
孟嫮宜全然不知自己在和一匹狼为伍,她放倒砧板准备切菜,陆徽因抢着要来切。“刀多危险呀,放着我来。”
“你行不行?别动笋,先将巴沙鱼切片给我,需要腌制十五分钟。这里是蒜和葱,我都需要一些。”
“蒜要成末,哎呀,葱就不用那么碎了。”孟嫮宜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盯着他切菜。好不容易将鱼切好蒜葱备齐,她才摸出一个玻璃器皿开始调制腌料。陆徽因凑过来闻了闻,笑道:“这鱼待会儿炸起来一定很香。”
“不炸,做汤。”孟嫮宜加了一勺白胡椒粉,扭头问他,“能吃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