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端了两碗面过来,孟嫮宜用筷子搅拌均匀后吃了一口,赞美道:“好地道。”
就此三个字而已,老板娘脸上的皱纹都被笑容挤得更深了,也不在意萧泯然赞不绝口的好吃,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往后厨走,“那是当然,别说嫁过来二十年,就是再来二十年我也能做出老家的味道。”
原来是远嫁的姑娘,想必吃了不少苦,也适应得很辛苦。两人对视一笑,继续吃饭。
吃饱后两人没有回去,而是进了一家装修得当的理发店。迎宾小哥冲上来对孟嫮宜道:“啧啧,tony快来看呀,这妹子底子真好,这脸型配什么发型都美美的,我一定要给她做一个今年最流行的嫩粉色。”
孟嫮宜一把推开他凑上来的脸,将购物袋大包小包放在等候区的沙发上,指着站在吧台后面一声不吭的理发师道:“你来。”
萧泯然是典型的瓜子脸,下巴很尖,两颊有肉,脑门稍有不足不够饱满,在没有刘海的黄色大卷的衬托下显得头部过于沉重,同她瘦小的身材很不相称。加上厚底的近视镜将她一双美丽的杏眼遮住,就如同一块乌云将明月阻隔,一颗明珠被灰尘掩埋。
孟嫮宜同理发师商量后决定剪掉她的长发只留到耳朵下面,微微内卷,梳个刘海,再将头发染成可可茶色,最后将受损的头发做个保养就算结束。
说起来非常容易,可事实起来至少两个小时。孟嫮宜翻遍了店内所有杂志,喝掉三杯咖啡后等来了陆徽因的电话。几乎同时萧泯然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孟嫮宜瞥了一眼,上面写着行政栗主任,忙递给昏昏欲睡的萧泯然。
栗扶摇忙了一天才整理好二次会议决策,又在院长办公室喝了一下午的西湖龙井将一个院长爪牙的身份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最终在他舌灿如莲的口才下连院长也认为作为胸外大拿林今朝的得意弟子,萧医生在所有医生都明哲保身的时候,秉承救死扶伤不问前程的高尚品格挺身而出,不仅挽救了一条性命,更重要的是,这位患者他们招惹不起,真要出事了,恐怕他作为院长难以全身而退。而最终小萧医生也没有一句怨言和辩解,医者仁心不多于口舌,也着实让人钦佩。吴院长思量半晌,推翻了第一次的处罚决议。
栗扶摇出了院长室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她居然在逛街做头发,那正好,一顿饭总要请的,还有那件大衣还没赔。他发动车子打开萧泯然发来的定位,心想已经6点多,应该能赶上吃饭吧。
这边萧泯然歉意地和孟嫮宜商量道:“栗主任你还记得吗?他说医院针对我又开了一次会议,他要过来找我谈谈。真抱歉孟嫮宜,你会觉得很尴尬吧。”
孟嫮宜笑,“栗主任?很好啊,这个点过来你有说要请人家吃饭吗?”
“没有,为什么要请他吃饭?”萧泯然皱眉,“我们不是很熟。”
“听你说过好几次他了,听起来很照顾你。”孟嫮宜看着不开窍的萧泯然叹口气,“主管行政的领导没有必要这个点,又非常热心地跨越半个城市来找你谈工作。”
“是吧,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可真烦,哪有这样当领导的,好敬业,难怪他这么年轻就爬这样的位置。听说啊,他还是副院长候选人呢。”
孟嫮宜听着她八卦,也不再多做解释。有些事只能意会,现在不懂反而能够相处融洽不至因不敢尝试而毁了一个如果。只道:“没关系,正好陆徽因也要过来,人多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萧泯然露出了然的表情,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陆徽因一直在等你,如果能有人爱我如斯就是为他死我也愿意。”
孟嫮宜笑了笑,没接话。好像有点贪心了她想,原来自己不是铜墙铁壁,也有需要这种全心全意地爱慕而带来的认同感。这种行为很不堪,如果不能接受他,就不该心安理得去享受。孟嫮宜是非对错总要分个清楚才罢休,这种很婊的行为为她所不齿,她决定说个清楚。
陆徽因几乎和栗扶摇一前一后踏进理发店,待陆徽因坐下后栗扶摇还在转悠,他见过孟嫮宜,自然不会忘记。尴尬地道一声好巧后走到一旁打电话,萧泯然的手机在茶几上叮叮作响,栗扶摇回头去看,彻底死了心。走回她身边坐下,讪笑,“萧医生呢?在楼上?她在理发?”
栗扶摇对萧泯然的了解仍处于呆板木讷不善交际空有一身好技术却无法施展的老实人阶段,老实人么,自然以踏实为本分,怎么会做头发呢?估计也就是减个发尾今天吹出造型明天又扎回马尾了。纯粹是浪费钱,禁不起这些所谓‘时尚人士’tony,jey们的忽悠。
孟嫮宜不置可否道:“差不多。”接着进行简明扼要地介绍,“这位是萧泯然的老同学陆徽因,这位是人民医院的栗主任。”
陆徽因起身同他握手,两个俱是不吸烟的男士凑在一起相互寒暄。
“不好意思不会吸烟啊,多有怠慢。”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不会呢。”
“哦,不吸烟好,我们医院每到这个季节都是常年吸烟引起咽炎的患者,很是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