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我记得它,无关乎它有没有皮。那之后,我三个月没敢吃白饭,看到白色就恶心。你当时病的很严重,甚至自残,所以,我原谅了你。这次同样,论文篡改署名的事,我不怪你。别不开心了,天黑了睡觉,下雨了该回家,小羽,好好休息。”
狄羽做不了太多表情,他一惯样子就是细笑,夜晚中甚至有点阴森。
“为什么对我说这么多话?”
“因为你康复了,能听的懂。”
“明知道都是我做的,何必装大度虚伪。”不止论文,还有数不清的恶意掠夺,从前他都一一承受,甚至不怎么搭理自己,怎么现在就谈起来了?
“是积德。”狄耀轻笑了一声,额前的发被细雨吹湿了,落在眼角,他黑亮的眸生机勃勃地看着尚不明事的狄羽,“不久的将来,你会碰到一个与自己合拍的女人,她将教会你何为情绪,何为责任,何为宽容。为未来的她积德,等你爱过,会为从前的薄行感到羞愧。”
“所以,你喜欢池向向,可为从前羞愧什么?”狄羽矛盾的笑出来。
“羞愧未曾早早对你聊这番话。”
狄耀撑伞站在大雨里,安静的像漆黑的山。
他希望,做为一位兄长,狄羽口中的哥哥,此刻说这些话,仍来得及。
第49章 温馨
狄羽母亲身亡时,绮山的雨铺天盖地。她开了一辆黄色的古董车,带着狄羽直冲山崖,像一只蝴蝶扑入大海中,一去不返。
她自杀的原因与狄松洲有关。
狄羽被救时,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雨衣,他母亲抑郁的厉害,出门时给他光裸着身体,却套上了一件雨衣,她讨厌雨,讨厌嫁入狄家。
当时狄羽五岁,后来的十八年中,每到下雨,他就会穿上黄色的雨衣。
如此刻,他单薄的身体在雨中瑟瑟发抖,湿哒哒的刘海贴着前额,微黄的路灯下照着他冻的发白的唇,这一切显得他十分柔弱和需要帮助,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睫毛扑闪了几下,泪就顺着眼眶滑下来。
“哥。”
任何时候,狄羽这种类似求助的微弱喊声对狄耀而言,可以把自己命给他。
“哥。我生气,大伯母为什么怀疑大伯和母亲不轨?她以死证清白,你们相信她了吧?”狄羽一边说一边走入哥哥的伞下,雨依旧下,他轻轻的哼,像只赖皮的小猫,“你为池向向积德,谁为我积过,我过不好,你凭什么好?”
黄灯绵雨的深夜,一把伞下,兄弟俩人。
狄羽低头恨恨地咬上哥哥的肩,用尽全力!
小时候杀死他的猫,除夕夜拦截狄枭从而放走他的妻子,篡改他存放在狄松源手里的论文署名并且发表出去,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家鸡飞狗跳。
永远无法忘记跟随母亲的车辆一起冲入山崖的恐怖画面,他过的不好,其他人也别想幸免。
狄羽的笑声十分恶意,他尝到了血的滋味,甜腥的。
狄耀紧紧皱眉,雨打在伞上啪嗒啪嗒,他慢慢闭上眼睛,任其放肆。
不过,这是最后一回。
他脑中回响奶奶的临终训言:
人人望生男孙,我也盼,哪晓得你们与上辈之人一个散性。我走后,狄家得垮,从小羽开始。
没有哪家一次车祸毁掉两代人,你马上当父亲了,这么不管下去,孩子也将受苦。
狄耀,你当好自为之。
......
狄家上一辈之间的迷乱之事比绮山雨雾还看不透。
狄松洲相比搞学术的狄松源优秀太多,自然,女人缘上也特别盛。狄羽母亲自奉父母之命嫁入狄家后,一直抑郁寡欢。
狄松洲是她在狄家唯一的朋友,然而,大伯与弟媳之间,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刻。
顾黎清开始怀疑自己丈夫和弟媳时,情况类似捕风捉影没有实证,直到狄羽出生,流言蜚语越传越烈,她自己也走入死胡同,坚持怀疑狄羽生父是狄松洲。
那场车祸后,顾黎清再也不敢追求所谓真相了。
狄羽是不是狄松洲所生变次要了,她的咄咄逼人面对这个受到严重创伤的孩子时,转为愧疚不安。包括狄松洲也过不去,毕竟消失了一条生命。
狄羽从此在家中备受保护,人人宽恕他,任何胡作非为都可被解释为他有精神疾病。其实,相比过世之人,活着的人才受苦。
狄松洲夫妇分居将近二十年,谁也顾不上狄耀,他从一个保姆手里转到另一个保姆手里,狄家主事人一直是老太太,七十岁依旧坐镇董事局,临终前,其余子嗣无一继承她的股份,全部转到了狄耀名下。
他可独占,也可分割给其他兄弟。
老太太忙碌一世,不愿在继承问题伤脑筋。
也不管,狄耀是否愿意当这个家,其他人她根本无法信任,狄松洲的确厉害,单打独斗,在科技界鼎鼎有名,奈何,不过一个自私的人罢了,狄家祸端就起因于他,潇洒成性,惹了麻烦就跑,单单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