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两人小学就在家附近,都是附近几个小区的孩子。
上学放学,检边林都和她一起回家。
起初觉得烦,那个年纪谁喜欢和女生呆一块,都是男孩子吵吵闹闹的,后来就习惯了带着个跟屁虫。
初见和他说话吧,他觉得烦;初见和别人说话,他更烦。
上了初中,不是一个班。
开始不是一起放下学,后来,初见妈婉转和他说有校外学生喜欢跟着初见,让检边林上学、放学时等着点他。检边林就答应了。
什么时候开始不同的?
他印象里,最清晰的分界线,是有次体育课。
九班换了课,和他们一班在一块被老师安排预备考八百和一千米。初见跑完满头是汗呢,偷买了个冰葫芦,躲在操场角落里吃。检边林刚跑完一千米,校服的袖子挽到高处,从她身边走过去,又兜回来。
想说,她刚长跑完一身是汗吃这种东西也不怕生病。
初见探手,攥着他的腕子就拉过来,啪地将个冰葫芦掰成两半,低头看了眼,狡诈地比了下大小,将自己吃了几口的上半截塞给他:“不许嫌弃我吃过。”
热乎乎的掌心和冰凉凉的东西交替着,烙着他的皮肤。
初见鬓角还有汗,警惕防备他:“你别想和我抢,我买的,你当然要吃少的。”
她那种:我不想给你吃,却不得不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给你吃的纠结小眼神,特可爱。
后来,他开始刻意制造两人在一起的时机,甚至两家吃饭,在厨房里为了能亲手给她盛饭,每次都默不作声抢了布置碗筷和端菜的活。慢慢的,两人在学校开始被传早恋……
有一天下午,她在他家看电视,抱着沙发靠垫斜靠在沙发上。
他靠着她,坐下来,手握着的易拉罐被他捏得凹进去,暗自深呼吸着,想做点什么,叫出她名字的声音都变得染了水汽:“初见。”
她不停换台,困得不住身子一歪,头顶恰好抵上他大腿:“我不行了检边林,我睡会儿啊,你要实在闲就帮我把数学作业做了吧……”
她完全不知道,这种角度,领口下他能看到什么。
他没动,怕吵到她。
也没敢多看几眼,去盯着电视屏幕,里边金角大王正在哈哈大笑嘲笑孙悟空,倒像在嘲他……可不看,并不代表脑子里没有,那些混乱的念头飞速掠过去。
那时,他没接触过任何关于成人性与爱的东西。
只是想靠近,亲近。陌生的,关于初见的一切他都想靠近。有时午夜梦醒,会回味梦里那些光怪陆离的身体接触,去想她的嘴唇,脸还有身体,但又觉得太龌龊。
直到一切回到原点。
那个黄昏在老旧、光线不充沛的楼道口,他拎着两人书包,低头将车锁扣上,听到她说不喜欢自己,说不出什么感觉。那晚他做题到半夜,几次压下去对门找她的冲动。大概半个月后,他突然半夜两点多抽风出门,坐在楼下盯着她卧房窗户,呆了整宿,竟还难得碰上下雪。结果就是发烧了,编了个谎话说是去网吧通宵,被老爸臭骂一顿写了个请假条送到她家。
心里压着气,可看她打着哈欠趿拉拖鞋走出来,茫然看自己,就心软了,还是嘱咐了句下雪路滑,别自己骑车去……
后来,他自己都躲着她。
到初三两家出去玩,做摆渡船时就像中了邪,躲了整年都白废,船身微微摇晃一下,四周拥挤吵闹,都催促着他低头去亲她。
那天到了地方,他真去了网吧,和不认识的人切游戏。他不常玩但上手快,磨蹭到了几个小时,鬼使神差上网搜了些东西来看。一年多前光怪陆离的那些梦转为真实画面。在男生中多少有人交流这些,他听得多了,也知道七七八八的,可猛这么一看却又不同,满屏的大腿手臂,他关上,继续开了窗口打游戏。
怕看得多了,梦境会变得更真实,全是她,他更受不了。
……
到后来,他一下子从一米七几的个子蹿起来,刚上高中就是一米八几的瘦高个,在学校里变得引人注目。
那时年级里成双结对的更多,他常听人说到九班初见,九班初见,听得心浮气躁。高中课业重倒是适合他,直线上扬的分数会让他在大多数时候暂时把她放在心底。
高二过年时,初见爸爸第一次酒后玩笑,让检边林努力努力,以后娶了初见算了,谁让初见成绩不好。他听得没吭声,大人们笑,初见在看春节晚会没理会这里、或者说是故意没理会。
他慢慢小口啜着,喝了不少白酒。
心里答应着初见爸:一口答应。
到高三那个冬天,也是下雪,他想着,还真巧,初中失恋坐在楼下落了满身雪,今晚莫非有什么好兆头。
可惜,好兆头没有,却是当头棒喝。
他一直自欺欺人,初见只是还不知道喜欢自己,说不定闹着小情绪僵着,哄哄就好了,转眼就成了别人女朋友。他这个跨年过的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