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和江姝哪里还会相信,只深信她们老大早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两个人就这样躲在灌木丛中陪着语琪吹了半个多小时的风,然后江姝蓦地一把拍上唐悦的后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去找沈老师!”
唐悦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愣愣道,“找沈老师改成绩?”
“改什么成绩!”江姝扯着她往回走,“不就是一个约会嘛,去不去还不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到了沈泽臣的办公室前面。
老天爷终于帮了她们一回,办公室里其他两个数学老师都不在,沈泽臣自办公桌前微微抬起头,看着她们。
江姝拉着唐悦挤了进去,两个人排成一排站到他面前,跟小学生挨训似得。
这情景太莫名,沈泽臣微微一挑眉梢,“怎么了?”
两个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地吞吞吐吐讲明了来意,沈泽臣了然,觉得好笑,“是纪语琪让你们来的?”
唐悦摇头,指了指江姝,“她一定要拉我来的,老大在操场边坐着呢。”
他微微一愣,“她坐在那里干什么?”
唐悦干巴巴地道,“大概是生我们的气。”她刚说完,便被江姝捅了一肘子。
“不是,老师你别听她瞎说。”江姝连忙道,“老大肯定是因为心里难过才一个人坐在那里的。”
沈泽臣没有说话,纪语琪可能会难过什么他最清楚,总不能明知故问。
唐悦看这位沈老师并没有生气,胆子变得大了点儿,“老师,我们老大真的挺喜欢你的,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我们都及格了吧。”
江姝也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老大这么在乎什么,这是第一次,老师你就通融通融吧。”
沈泽臣有点儿哭笑不得,跟自己的学生讨论这种事实在太尴尬,他除了劝她们回去便不知该说什么,可这两个小女孩执著得要死,一定要他同意才肯走,赖在他办公室里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又说了纪语琪的半箩筐好话,直到他的一位同事回来才不情愿地闭了嘴。
那同事走过来,笑着看了这两人一眼,“有学生找你啊?”
唐悦和江姝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两个人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看上去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沈泽臣淡淡嗯一声,面不改色地说了假话,“班里有点儿事,她们找我过去看看。”
江姝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他,满眼的惊喜,唐悦也慢半拍地看了过来,只是神情有点儿迷茫。
沈泽臣冲两人笑了一下,然后拎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出了办公室。
唐悦想要跟着一起去看看老大,却被江姝一把拦下,“你跟着凑什么乱,还嫌你这电灯泡不够亮啊!”说罢冲他讨好地一笑,便扯着唐悦急匆匆地跑了。
沈泽臣看着这两个小姑娘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笑。
他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穿过梧桐树遍布的校园,慢慢地往操场走去。
这个时间还没上课,学生们来来往往,有的刚上完体育课回来,满身的汗,但是脸上的笑容生动明快,青春四溢。
沈泽臣漫步在他们中间,不知不觉地便想起了刚才唐悦和江姝为说服他而说的一些事,其中有很多他都一无所知。
他以为她只是在课上和晚自习时给唐悦和江姝讲讲题目,但是江姝说她自己熬了五个晚上把高二最重要的那些知识点都总结了起来,每个知识点配了一道最典型的例题,其中一些难记的公式她甚至费尽心思地编了顺口溜或是其他简易的记忆方法,这些东西叠起来,足足有一本书的厚度,她和唐悦两个一人一本,做题的时候忘记了就去翻翻。沈泽臣自己是数学老师,他知道自编一本高二教科书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可她一个人做完了这事,只因为她觉得这样可以让唐悦和江姝更容易理解那些知识点。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都叫他并没预想到的事情,譬如他只知道她学他打勾打叉学得很像,打分时的数字也写得与他一模一样,他以为她的模仿能力天生这样好,却不知道是她用了几节课描摹了上千遍的结果。她大概有点儿完美主义,其实勾勾叉叉的就算不是那么像也没什么问题,没有哪个学生会拎着作业本过来问他是不是他批得,更何况偶尔找人代批一下作业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可总有一些时候,就算明知道做得不是那么好也没关系的时候,也有人愿意付出数倍数十倍的努力去做到完美。
但是纪语琪这个小姑娘太古怪,这些认真又细致的心意,她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表现得像是每一分的完美都是她随手拈来的一样。沈泽臣想一想,觉得她大概是有些好强,这个小姑娘只想表现出她最优秀最完美的一面,所有的汗水与刻骨都属于狼狈,所以她不愿让他瞧见。
骄傲又嚣张的小姑娘,喜欢起人来却有这样柔软的一面,沈泽臣觉得好笑,却也觉得心里像是有一个很小的角落,就此柔软地坍塌下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