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护罩迎头而上,以守为攻,将鬼火从战友们身边逼退,而一旦时间用尽护罩撤离,立刻会有另外的人顶上,重复刚才的步骤。周围的军队紧张有序地分散,按照曾经预演过的方式,散开能让人迅速出入的通道。鬼火这种灵体魔物,用普通灭火器处理事倍功半,负责对付它们的是特殊的“灭火队员”。
细小琐碎的声音在各处响起,外观吓人的一些人正快步走入通道,看上去与身穿军装的士兵们格格不入。确切地说,那是一些兽人。某些职业跟文化传承挂钩,就像圣骑士的构成暂时都是人类,眼前这种职业者目前也只在野生的兽人部落中出现。他们大多戴着木质或骨质的狰狞面具,手持一柄长长的木杖,法杖上挂着羽毛、牙齿、铃铛或骨骰,走起路来带着一连串悉悉索索、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们是萨满或巫医,不同说法称呼着同一种职业。他们大部分luo露着上身,身上满是彩绘或纹身,无论是外观还是法术效果都相当吓人——在人类与兽人开战的那些年,兽人萨满让帝**队谈之色变。但现在,当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士兵们的表情松缓下来。
瞭望塔时刻观测着整个战场,所有鬼火的位置在塔砂眼中无比清晰,如地图上闪亮的标记。这动态地图被迅速分析,继而产生出调配方案,每一个萨满被派往最合适的位置。他们在那些定点上就位,沉重的木杖重重插入土地,木杖上的挂饰锵当作响。或迟或早,相隔不久,一面面高大的旌旗在战场各处展开。
萨满的战歌响起来了,萨满的战舞跳起来了,插入地面的木杖上蓦然张开旌旗的虚影,旗面上绘着各自部落的图腾,旗杆上浮现出祖灵的怒容。巨狼睁开双眼,山狮龇出獠牙,一枚枚巨兽之首须发怒张,开口咆哮,回音久久不散。作为萨满的招牌法术,“祖灵旌旗”能鼓舞部落的战士,威吓对阵的敌人,不属于那些部落的军人也感到一阵心悸。
祖灵旌旗消耗很小,维持时间很长,相对的增益、削弱效果也不算强,一般来说只是萨满们开战的起手式。然而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法术效果:对于低级的灵体来说,它是致命克星。
一股蛮荒狂野之气横扫过整片战场,所经之处,诸邪辟易,一团团鬼火瞬间发出滋滋尖叫,好似迎头被泼上一盆冷水。人头大小的青色火焰变得不稳定起来,看上去仿佛信号不好的电视图像。旗杆的位置完美地覆盖了军队,没有放过一团鬼火。几秒钟之后,战场一扫而空,所有鬼火无影无踪。
人群中出现了一两秒的寂静,连在场的士兵都没想到一切发生得如此快。欢呼声随即响起,能与祖灵的咆哮媲美。纵然相信萨满能完成任务,如此轻松快捷的杀敌还是让人们兴奋不已。
与此同时,针刺林中的游侠大多已经解决了身边凡人的鬼火。弓箭手的进阶职业魔射手纷纷就位,他们的眼睛敏锐如鹰隼,魔箭从他们的长弓中飞出去,冲向还未落下的鬼火。他们针对那些会落到祖灵旌旗范围以外的火焰,最初级的魔箭就能应对这些基础灵体,一箭一个,弹无虚发。
迄今为止,伤亡为零。
“零伤亡!是的!至今为止零伤亡!”主持人欢呼雀跃,难以自制的喜悦让她的嗓音听上去都有些滑音,“那些鬼火全都消失了!弓箭手在狩猎还在下坠的那些,小恶魔依旧源源不断地掉入它们的葬身之处!”
距离战场千米之外的地方,战地记者们笔杆不停,新闻主持人眉飞色舞。这些非战斗人员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战场附近,为了旁观这场关乎整个埃瑞安存亡的战争,将第一手消息分享给全埃瑞安的人们。战士们还能压制住他们的激动,这些新闻工作者则完全不掩饰他们的欣喜若狂。
他们应该高兴,他们值得高兴。半个埃瑞安的人看见了气势汹汹的流星雨,半个埃瑞安的居民看见了陨星坠落,乌云蔽日,天地间一片黑暗。他们看见深渊来得张牙舞爪,然后,第一波先锋兵竟被如此轻易地揍回了老家。
此时此刻,整片大陆上的无数人都牵挂着战场的消息,无论什么种族、什么年龄、什么阶层。电报被发向各地的报社,印刷厂加班加点,关于第一战的消息迅速送往大街小巷。大城市的人们坐在家中的收音机旁,村镇的人们围拢在广播旁边,侧耳倾听着主持人的声音。他们的面孔因为好消息点亮,人们对彼此重复着同样的消息,像在确认,像在分享,说多少次都不会厌倦。
“零伤亡!”
“深渊来了,可是我们打得漂亮!”
“揍得它们哭爹喊娘!”
“把这群狗杂种都赶回老家去!”
乐观主义者兴高采烈,他们在这堪称完美的开场中看见了让人振奋的未来;悲观主义者喜出望外,他们一直担忧着真正的深渊会让地上生灵溃败,如今看来结果竟然相反。深渊的知识普及在这些年进行了太多,在过去的胜利中,一些人看到了英雄之能,普通人的胜利让他们感到意外,而后加倍激动;一些人看到了魔灾留下的创伤,看到惨痛的伤亡数字,如今的零伤亡让他们充满了希望。
无论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