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人了;说她还收集过一整套的芭芘娃娃,可见她内心还是很少女的,可惜没有人看得到……
聂谨言平时就是不爱言语的人,喝过酒后,更不爱说话,只眯着眼睛,弯着嘴角,兴致勃勃地听温小婉说。
哪怕温小婉说的话里,有许多词,根本就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温小婉要表达的意思。
特别是听到最后,温小婉说她来到这里,遇到了聂谨言,是她一生最欢乐的事时,聂谨言眯着的眼睛‘当’的亮了一下,然后,彻底闭上,睡了过去。
室外是冬日夜空里满天星斗,刮着寒冽的西北风,带着刺骨的冷,空气却是难得的清爽沁脾,令人觉得干净。
第二天一早,聂谨言和温小婉还呈现着昨天晚上的状态——衣服未脱,抱着酒坛,温小婉的头枕在聂谨言的胸口,聂谨言的手臂揽在温小婉的腰处。
两人睡得正香甜,皇太后薄氏的一封懿旨追到了靖王府里,宣聂谨言去慈宁宫。
温小婉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侍候着聂谨言洗漱更衣时,她小松鼠似地忙碌在前后,担心地问着:“会不会有什么事,要不要我陪着你去?”
聂谨言正对着铜镜梳头发,听温小婉说完后,他笑了,“我又不是破皮纸,人家见我两眼,我就透了,这么多年过来了,她那里有什么,我都见过,这个关口叫我过去,无非是……她也觉得要变天了!”
不是觉得要变天,而是应该变天了,大年大节,眼看要到了。老人说大年过不去叫年关,大节过不去是大劫。这话映衬着今时的情景,越发的精准了。
“那我还是陪你去吧,顺道我去永孝宫坐坐。”
还能在安抚嘉妃爱伤的小心肝的同时,打探一点宫内的消息,听说皇后小薄氏的胎坐得越发稳当了,连孕吐也比最开始发现时,少了许多,可以进些补食了。
晋安帝龙耀大赏了一番,而薄国公也给女儿往宫里,送了好些好东西,可见对这位还未出世的皇外孙的惦记。
此情此景,可喜可贺,但愿皇后小薄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时,也是这般的可喜可贺。
“你最近少进宫去,宫里京里都不甚安稳,等着过几天,我把你送去谨行那里,事情安稳了,我去接你们。”
聂谨言几乎是刚说完,温小婉就给他驳了,“我才不要去谨行那里,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你干嘛把我送走,万一你有个什么……,我难道还要像个傻子似的在那里等吗?”
望夫石就是这么修炼成的,她才不要像传说里的那般,最后化成了一块石头。
聂谨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叹道:“那里……安全些啊!”
“靖王府也同样安全,我还不信了,除了你那儿缺心眼的师弟莫绯漾,还有哪个傻子敢皇宫王府两处的撞?”
聂谨言颇糟心地横了她一眼,示意她这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太后六十整寿在慈宁宫遇刺的案子,现在还在刑部悬着呢。
他给莫绯漾办下来的新身份里,连着莫绯漾的名字都给改了,就是希望莫绯漾抛弃过往,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再也不要记起过去。
说起莫绯漾,温小婉又接着说道:“那我不陪你去了,我过去看看莫绯漾吧,他这几天精神头比着前几天好多了,昨天还知道骂我缺心眼呢,还骂我全家都缺心眼呢。”
所以,她今天才无所顾忌地把‘缺心眼’这个词,用回给莫绯漾的——骂她缺心眼也就罢了,还骂她全家缺心眼,也不想想她的全家,难道不够括聂谨言吗?聂谨言可是莫绯漾的师兄啊,这么算过来,难道莫绯漾就能抛除在外?这个缺心眼的傻缺!
聂谨言,“……”
好吧,他更加相信他只要熬过眼前这一关,今后的生活,必然丰富多彩,不再昏暗无光。
莫绯漾的卧室里,温小婉一边扒着柑桔一边说:“你师兄真是的,竟没带我去,我要去了,还能帮他一把。”
莫绯漾毫不客气地泼冷水,“师兄英明,你去了只会帮倒忙!”
温小婉被被噎得喉间生疼,决定手里扒着的桔子,一瓣也不给莫绯漾吃了,全部自己吃掉。
他们两个在内室里斗嘴,刑四爷坐在室外闷声无语地抽着小刑村那地方百姓自制的土烟。
他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当年怎么就能为了一己私欲,做出那样无德的事来。
他是很倾慕,那雪地红梅中站立着的俏丽身影,那回眸一笑间的动人婉转,他直到今时,每每忆起,还觉心头怦动。
可为了这点怦动,做点那般龌龊的事来,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能恕清的。
他当时也没想到偷了那些书信,会使得聂家落得满门被灭的下场,他梦想的那些与之相守一生的镜头化为虚影,连着那人也不得再见了。
开光大师,提起这四个字,被土烟熏得满嘴苦味的嘴里,泛出带血的恨意来,一股子腥甜瞬间就盖住了所有的味道。
他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的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