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嘉妃黄沛莺给的,也不是原主婉儿小姑娘凭着她自己能搞到手的,那就一定是有心之人塞给她的。
这个有心之人,这个能提前预知到婉儿小宫女去在那一晚爬龙床的人,除了重活过一次的睿王龙骐,还能有谁。
睿王龙骐是想利用婉儿小宫女搅起后宫不宁,而他的算盘被自己的突然到来打乱,他怎会甘心。
对于自己这个不安定因素的存在,管自己是重生的还是穿越的,睿王龙骐都会表现出狂热的执着来……
——好吧,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穿越女的好处——终于有绝世美男子对她‘情深意重、契而不舍、生死不离’了。
睿王龙骐这是要活捉了自己,逼问出更多来啊。
既然如此,自己躲到哪里都是无用的,自己躲到哪里,哪里就是不安全的,相反,自己若不躲的地方,那里反而十分安全了。
靖王府待她不薄,靖王妃视她若亲生,在这生死关头,她也只有这么点东西,能孝顺靖王妃的了。
“请王妃娘娘和后院几位姨娘去密道里躲着,你与王妃娘娘说,我随后就到,还有,全府老幼弱女都请下去安置好。”
要是说自己不去,靖王妃怕是不肯下去的。
靖王府的女眷不多,那密道还是够装的,颇有剩余,给府内侍卫们的家眷。
人家在前面拼命,你后方工作做得不到位,撇了人家的父母子女,凭什么叫人家舍身相报啊。这未免太凉薄了。
小福子本是后院总管,对后院的事十分清楚,温小婉这么令下,他立刻带人执行起来。
他并不知温小婉无意下密道的,他只想着他这边快把其他人事安置妥当,他们家郡主也就能安心下面躲着了。
小福子出去后,温小婉自己踱步到厅堂门口,眺望着视线所极尽之处。
冬天的夜总是格外的漫长,黑多白少,寅时过了一半,天边还不见一丝亮光,也不知这靖王府外面的世界,这一夜里,都是怎么过的。
京郊外的悬玉峰巅,冷风刮起那人银白色的长发,鼓起他淡紫色的衣袍,他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目,静静地凝视着站在他面前,距离他有两米远的黑衣人。
“真没想到,京里宫里乱成那副样子了,你还能跟在老夫的身后,追到这处来。”
那人自称‘老夫’,但他的五官相貌以及风姿,绝对与‘老夫’没有任何关联。叫谁去看,也不觉得他是‘老夫’了。
他对面的黑衣人,淡淡地笑了笑,“冲着开光大师的威名,晚辈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一路跟过来合适。”
就在所有人,连着聂谨言,都以为此时此刻龙骏正率着大军回击睿王龙骐的叛军时,他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路摸着开光大师的痕迹,追了过来。
上一次在开光大师劫持了温小婉后,龙骏曾有意放走了开光大师,可不是看在开光大师曾是聂谨言师父的面子,那完全是为了引蛇出洞、钓更大的鱼。
如今,这大鱼浮出水面了,他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在龙骏觉得,这万事祸从之源,皆来自开光大师,开光大师若是不除,祸从之事死而不僵。
“你果然是你师父的好徒弟,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
这句话开光大师在龙骏面前,不只感叹过一回两回了,面对着这个比他小整整一倍、武力值却远远高于他的青年,他更多的是欣赏。
“大师谬赞了,”龙骏客气了一句,“大师在武学方面的成就也十分精进,只是心用得偏了,这才没有达到顶锋。”
开光大师并不觉忤,事实确实如此,他若一心学习武学,成就未必不如龙骏,但奈何自他出生开始有些东西就是注定着不能如他所愿的。谁叫他流着那一身血呢。
“有些事……岂能尽如人意!”
这么多年,他一直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做了许多不愿意做的事,却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的。
半百已过,想要后悔,却早已不能。不管前方结果如何,他都要一路都到黑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所有努力都做尽了,结局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
今夜年三十连着明晨正月初一,虽然见不到月光,但夜色迷茫,这峰顶之上,空绝成渺,感受起来,竟也不错。
多年来的压抑,在看不到出路时,反而在这一片清风里,通透了全身,一下子姿意起来。
“晚辈费了好些力气,才打吃出开光大师您的身世,大师听听,晚辈说得对不对?”
龙骏目光肃沉,与他往日不着调不靠谱的神棍形象,完全不贴边。
一身黑袍几乎与夜色相融在一起,好像这个夜幕凭空撕扯出一张脸一张嘴来,诉说着隔年隔代、经久的往事。
开光大师并不接话,只听着龙骏说道:“开光大师姓白名开字复光,生于白芒历七十七年,父亲是白芒末帝,母亲是仰誉贵妃,因白芒末后无子,大师出生即刻被立为太子,在太子位大约六年,白芒国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