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红袖再听不下去,撸着袖子就迎了上去,高声骂道:“放你奶奶的狗臭屁!竟敢在背后嚼舌根,我看你们都是皮痒了!”
那几个小妖闻声抬眼,看到红袖先是一惊,待再看到后面的我,更是慌了,忙都跪下了与我赔礼,口中叫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红袖那里仍是气不消,带着一撮毛上前去打那几个小妖。我忙喝住了,只他们问道:“大王回来了?”
当中有那机灵的,忙答道:“回来了。那个猪脸的和尚跑了,大王捉住了那个晦气脸的和尚,已是带去刑堂了!”
我闻言,顾不上再理会他们几个,撇了红袖与一撮毛,只转了方向又往刑堂去。待到刑堂,果然就见黄袍怪在此,又见堂正中石柱上绑了个人高马大的和尚,面相甚是凶恶,正是唐僧那个叫做沙和尚的徒弟。
我疾步过去,扯了扯黄袍怪衣袖,低声问他道:“怎么回事?”
黄袍怪看我一眼,却未回答,只问道:“你当初放唐僧之时,可有告诉过他你是宝象国公主?”
“没有。”我忙摇头,又道:“我再糊涂,也不至于跟他说这个。我当时只说了是你的妻子,别的没说什么啊。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宝象国公主?”
黄袍怪面沉如水,踱步到沙和尚身前,寒声问道:“说,你师父是如何知道我这妻子是宝象国公主的?可是有人……”
“没有!”那沙和尚倒是有几分硬气,立刻梗着脖子叫道:“没人说!公主也没什么书信传回!”
很好,这人真是够实在,审都不用审,就自己先招了。
我与黄袍怪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黄袍怪便就返身回来,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一路拉扯到沙和尚面前,恶声恶气地逼问道:“你这女人,好没良心!难怪你背着我私放那唐僧出去,原来竟是叫他与你传信!你到底传了什么消息出去?这两个和尚怎地又打上门来,还说要救你还朝?说!”
不想沙和尚还未唬着,却是吓到了刚刚赶来的红袖,她闻言噗通一声便就给黄袍怪跪下了,急声求道:“大王快别错怪公主,她与您生儿育女,恩爱多年,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定是这野和尚受人指使,故意说了这话来离间你们的!”
被她这样横插一杠,我与黄袍怪俱都愣住,一时竟不知这戏该怎么继续演下去。
红袖这位群演却是极为入戏,膝行过来,哭道:“公主莫与大王赌气,快为自己辩上一辨,别叫大王错怪了您!”
我忙就坡下驴,做出惊恐之色来,颤声辩解道:“大王冤枉妾身了,妾身哪里有什么书信传回。”说着,又去看那沙和尚,央求道:“这位长老,还请快说了实话,千万莫要害我受冤,无辜丢了性命。”
沙和尚看看我,又去看黄袍怪,咬了咬牙,却是说道:“你这妖怪休要错怪公主!是我师父在洞中见过公主模样,待到宝象国,倒换关文时,那皇帝拿了公主的画像询问,问我师父沿途可曾见到。我师父这才知道你这妻子竟是宝象国公主,与那皇帝说了,那皇帝便托我们前来拿你,救他这公主还朝!哪里有什么书信!”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仔细一琢磨,却又漏洞百出。
首先,那宝象国画师的水平,我当年可是见识过的,上百位驸马候选人的画像,被他画得也就能分出个高矮胖瘦、眼大眼小,除此之外,就再瞧不出什么来了。若真想拿着画像去寻人,那是想也别想!
其次,也是那最不合情理之处,纵是那画师能将我的图像画得惟妙惟肖,唐僧怎就能凭着一副十几年的画像,这般认定我就是宝象国公主,连问都不来问一声,直接就叫徒弟打上了门来?
还有,那沙和尚最初所言的公主书信,分明是一时失口说出来的,若无此事,他绝不会失口说出此话来。
我正猜疑着,红袖那里却是信了,简直是又惊又喜,忙与黄袍怪说道:“大王,您听,真不关公主的事呢!”
我抬眼去看黄袍怪,就见他微微抿了抿唇角,面色大大缓和,伸了双手将我扶起,又温柔说道:“是为夫一时鲁莽,错怪你了。千万莫怪,莫怪。走,我扶你先回房去,好生回去歇上一歇。”
依我对这厮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被人糊弄,这般做作定是又有了别的打算。我只得配合着,随他一同出了刑堂,待到外面,这才一把反握住他的胳膊,低声问道:“你可信他那番话?”
黄袍怪轻声嗤笑,微微摇头,“那话一听便是假的。”
我看着他,又问道:“那你可信我?我绝不曾叫唐僧给我捎什么书信回去!”
黄袍怪低头看我,眼中略有些嗔怪之意,道:“你我夫妻十三载,一起生儿育女,我当你懂我心,怎地还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我若连你都不信,还能去信谁?”
“确认一下,只是确认一下。”我干笑,想了一想,又正色与他说道:“此事古怪,绝非是一张画像引起的。这书信之说绝非空穴来风,定是当中有什么事情咱们还不知道!这样,你在这里等着,不要露面,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