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是脸上的兴味更浓郁了,说:“所以你已经打算好了,要背叛他了是吗?”
余念避而不答,“我要开始工作了,沈先生,我们晚上再见?”
“那么,在工作的同时,请保重自己的身体,”他温柔一笑,补充,“午安,余小姐。”
等他完全走远了,余念才翻开档案继续看有关小白的讯息——他的耳聋原来不是遗传性的,而是母亲在怀孕期食用了毒性药物,从而造成他的听力损伤。
他母亲从一开始,就不想要生下他。
所以,他是因为后天被漠视,才养成这个性格吗?
并且影射在死者身上,肆意宣泄自己对世界的不满?
还是……搞不懂。
余念不看了,转而去小白那里。
他还是静静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刻精美的人像。
看见她来了,他歪头,抿出一个微笑,连喜悦都这样小心翼翼。
余念在纸上潦草写下:“你想看电影吗?”
“看电影?”他回复。
“恐怖片,或者爱情片,什么都可以。”
“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余念搬来了笔记本,给他放映上一个月刚出的恐怖片。
她看到中段,才察觉出不妥当来。
里面有很多血腥的画面,岂不是在提醒他一样?
余念侧头,偷偷瞄了一眼小白的表情,他的神情漠然,没有特别感兴趣的样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电影结束,余念被吓得不清,还心有余悸。
小白尝试着开口说话:“怕?”
他只能说一些简短的单音,起初语调很古怪,后续慢慢变好了一些。
“有点怕,我不太敢看恐怖片。”余念如实说。
他们聊了一会儿,余念就打算回房睡觉了。
走之前,小白突然站起来,一下子拽住余念的手腕。
他的力道很猛,爆发着与外表看起来截然不同的力量。
余念心头一跳,在瞬间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杀人犯的事实。
她低头,目光在手腕上流转——他的五指已经快要嵌入她的皮肤了,留下又紧又深的红痕。
几乎是一瞬间,她想起了沈薄的话——混血终究只会是混血血统,他们不可能变得纯净。所以,做过恶事的人,有可能恢复善良的本性吗?
小白的情绪显得很激动,他削瘦的肩头微微颤动,语不成调地说:“告……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余念企图平复他的情绪,手掰动他的五指,淡定自若地用口形告诉他:“我什么都不想要。”
“不想要,对……对我这么好。”
“小白,你弄疼我了。”
她开始慌里慌张,也忘记小白是个聋子的事实。
他的手越收越紧,几乎是乞求地问她:“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弄疼我了!小白!”她厉声爆喝。
终于,小白像是有所察觉,松开了手。
他瑟缩成一团,语无伦次地道歉,最终抱紧了自己的头。
“晚安。”余念写下这二字,关上门,逃之夭夭。
她的确是有所图,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白情绪的转变比她想象的要来得快,只要再加一把劲,应该就能破开他的心防。
作者有话要说: 心里好没底……
☆、第四集
余念回了房,门窗四合,只余下一盏台灯,散发暖光,伴着她。
说实话,她做这一行这么几年,从没见过小白这样的。
他望着她时,眼神纯净的像是一个孩子,毫无一丝伪装的情绪,是幼儿对长者的孺慕。
他渴求爱,并且,他没有说谎。
余念再次翻开档案,一天不看,黄纸袋上已有浅浅的纸屑粉。这种材质的确是容易破碎,起毛,继而散开的。
明明已经确定过无数次的资料,她却仍旧一次次翻阅,希望从中找出破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用来推翻小白是杀人犯这个假设。
看来她是疯了。
沈先生请她来,是为了寻找出那个女孩的下落,而不是为了让她帮小白脱罪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翻阅那些现场拍摄的照片。
突然,门被敲响了。
余念一惊,照片四散到地面上。
她懊恼地捶在桌上,起身,开门。
屋外只有黑沉沉的走道,没有人。
她低头,只见一碟精致小巧的糕点摆在小型推桌上,旁边还有一个香薰器皿,内部燃着蜡烛,小碟里滴着精油,下面垫着纸条写着——晚安,余小姐。
是沈先生送的,她认得他的字迹。
他还真是处处制造浪漫,给她惊喜。
余念的心稍微柔软了一点,她将推车拉进房间,走了几步,车轮被什么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