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锋利强硬的力量,“我不乞求你什么,也绝不想用这些来交换什么,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离开你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不喜欢我,那么我便也不喜欢你好了,就这么简单。”
她的声音原本偏向低柔,可是此时听起来,却仿佛坚硬的玉石清脆敲击,每一个声调都那么地决绝美丽。
好像被巨大的波浪冲击,容止只觉得微微晕眩。
是太阳太刺眼了吗?
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太耀眼了。
他可以看透很多人,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楚玉。
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坦然的说喜欢,坦然的说伤心,坦然的说承担,坦然的说着爱和放弃,那么的自由洒脱。
与山阴公主截然不同,与,他从前遇见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
舍弃宝贵的东西,却并没有想过要换取什么,她有时候会做一些旁人看来很傻的事,但是谁都不晓得,她只是诚实而坚定地面对自己的心。
容止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震撼的时刻,即便是当初得知楚玉的真实身份,也不曾有过如此情形,他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冲撞着,又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地碎裂。
他终究是错看了这个人,她与公主,是截然不同的。
说起来,其实公主与他有些类似,同是那种一旦付出什么便一定要索取回报的人,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有条件的,可是楚玉不同。
这个女子,坚定,温柔,广阔,坦荡,拥有不可思议的明净晶莹,她的喜欢,也是如此磊落洒脱,一旦确定,喜欢便是喜欢了,倘若遭到拒绝,也绝不怨恨。
她的真挚从不痴缠,她的喜欢毫不计算,她的放手那么洒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二百二十章 无心我便休
所坚持的,不是最高利益,不是什么有好处,就一定么,有的事情,明知道要损毁自己利益,但只要想做,便一定要去做。
也许在许多聪明人眼里,她简直笨到了极点,但是楚玉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假如每一件事都要用利益得失计算得清清楚楚,那么她便不是楚玉,而是容止了。
容止看着楚玉,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她可以追随着他的脚步跳下悬崖,可以为了救他放弃与家人相聚的机会,但是这样几乎付出所有后,她却依然可以如此干净洒脱地,抽身而退。
放弃并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恋爱是一场赌博,有的人赢得满载而归,有的人输得一贫如洗,下的注越多,便越是不甘心一无所获,拿得起放得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事,这需要坚毅果决的心性,以及达观通透的大智慧。
容止以为楚玉会要求什么,并不是他将人性往糟糕处想,而是纯以常理推断,在倾注了那么多的情感之后,谁能真的毫无挂碍?
——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他这般,以理性操控一切的。
感情不是算术题,二减一等于一,想要减去,便真的能干干脆脆的减掉。已经那么深厚的情感,要多少决然的魄力,才能彻彻底底地斩断?
他无法感受,也估算不出来。
楚玉朝容止微微一笑,一直拿在手上的剑忽然抬了起来。朝自己地颈边切去。她这个动作毫无预警,之前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要自尽的意思,可是现在做来,却仿佛毫不迟疑。
容止乍见她如此,猛地一惊,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止,但是他此时体力又复衰竭,才抬起脚。膝盖便忽然发软。单膝跪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玉将剑搭在颈边。
楚玉看着容止,眨眨眼,随即嘴角浮现一丝诡秘笑容,有些调侃地道:“你跪我做什么?免礼,平身吧。”一边说着,她一边散开发髻,让长发散落下来。
楚玉在刚来到这里不久时。嫌山阴公主这具身体的头发太长,曾经自己削过一次,几个月下来又长了一些,软软地从肩头垂落,她随意地抓起一缕头发,便横剑切过去。
青丝是情丝,她要断发断情,以表决心。
但是。片刻后。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楚玉一手就着头发,一手握着剑用力切,来回拉锯。但锯了几个回合,楚玉发现自己高估了这柄剑的锋利程度,别说是杀人,就连杀几根头发都得费大气力,她锯了这么久,也才锯断十多根头发罢了。
会不会是抓起来的头发太大束了导致切不开?楚玉想了想,分出更细的一束发来,原本她一把抓下去,起码有数百根头发,可是分出来的这一小缕,算起来大约也就二三十根……
这回总能够切断了吧。
楚玉满意地想,剑一挥便斩下去,希望能达到一剑两断地效果——
“啊!”剑锋还没接触到要断地那一缕头发,楚玉便感到头皮一痛,好像有谁用力扯住她一缕头发似地,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刚才她将一小偻头发分出来时,不小心让剑萼处勾住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