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比了下去。梁婧悄悄对邢岫烟道:“邢姐姐,你看秦姐姐和董哥哥像不像一对喜饼,红彤彤的。”
邢岫烟想起秦可淑两颊的胭脂,点点梁婧的鼻子笑:“你这个捉狭鬼,就会打趣人。”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梁婧吐舌。
“什么对不对的,”王殷儿过来道:“送走了新娘子,我们可以入席了。天没亮就起来,我都饿坏了。”
邢岫烟和梁婧朝外看去,果然大红花轿一颠一颠地走远了。两人一摸肚子,都扁了。
因着董瑜是独子,董训和董婶都下了血本,桌上四道热菜两道凉菜两道糕点,异常地丰盛。
梁婧拍手笑道:“有我最喜欢吃的扣肉芋头。”
王殷儿斜眼看她:“也就你喜欢吃那肥肥腻腻的东西,放心,没人跟你抢。”
梁婧鼓起腮帮子:“扣肉吃之前应该往酱汁上一滚,合着芋头一口咬下,肥瘦适中的肉加上松软的芋头,口齿生津!”
王殷儿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想吃了。”
梁婧赶忙夹起一块扣肉往王殷儿碗里送:“快试试,真的好吃!”
“我只是说说罢了,你,你别过来。”王殷儿抱着碗跑了。
梁婧十分遗憾地坐下来,对邢岫烟道:“邢姐姐,你尝尝?”
邢岫烟道:“婧儿,我看大家都捡芋头吃,你再不夹就没有了。”
这下梁婧没了邀人共食的心思,赶紧下手。邢岫烟夹起一个炸得金黄酥脆的春卷,还未放进嘴里,只见跟着去送亲的一个粉衣小媳妇急哄哄地跑过来问:“这里的女孩儿们,谁是四月里的生日,今年十四岁?”
席间一时安静下来,邢岫烟脑中一闪,站起来道:“怎么了?”
梁婧嘴里嚼着半块芋头,含糊道:“邢姐姐,你是四月里的生日啊,已经过了啊,怎么不见你说一声?”
邢岫烟笑笑,今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于是她就没有张扬,静静地过了自己的十四岁。
小媳妇像看到了救星,忙过来拉住邢岫烟道:“太好了,太好了。董家的老太公忽然说要一个四月里生的十四岁姑娘压床镇宅,我还怕找不到合适的人哩,你快随我到董家去。”
邢岫烟闻言惊讶道:“怎么不早说呢,万一没有岂不是糟糕。”
小媳妇道:“大伙儿都没料到老太公会来这一出,还说如果找不到就会家宅不宁什么的,听得董叔董婶一愣一愣的。大喜之日谁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就催我过来问了。阿弥陀佛,还好找到了。”
邢岫烟心里叹气,在现代的时候她有一次去参加表姐的婚礼,男方都快到门口了,老人才说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化人写一副对联跟着过去才行。
表姐的父母一咬牙请了他们以前的老师来帮忙。可怜八十岁的老先生临时被拉过来,睁着昏花的眼睛,在一群人注视之下颤巍巍写完了一副对联。大伙儿也不管韵脚工不工整,一哄而上卷好了拿走。
结婚啊,就是折腾人。偏偏还不能质疑,只能由着被折腾。
邢岫烟还在神游,小媳妇已经等不及了,一把将邢岫烟攥出门,快步向董家走去。
邢岫烟眼角余光扫到滚在地上的春卷,心里生出一分不舍,她可一口都没吃呢。
☆、第三十七章
两人气喘吁吁到达挂着红灯笼,系着红绸布的董家,差点撞上一个人,小媳妇连声道歉,一抬头,愣了一下:“言总管?”
董训这时候出来道:“言总管,你可来了,来来来,请上座。”言泓只是稍微点了点头,便走进去了。
小媳妇轻舒一口气,道:“还好言总管没有生气,吓死我了。”
邢岫烟道:“言总管很和气啊,怎么会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呢。”
小媳妇惊讶于邢岫烟的言论,看了她两眼,好像在确定她是不是发热了,才悄声道:“我们田庄谁人不知言总管寡言少语,冷面冷情。你要是犯了错啊,他光看着人不说话,就能让人瑟瑟发抖了。”
“有这么可怕?”邢岫烟道:“也许他是面冷心热呢。”
“怎么会?”小媳妇回答:“他的厉害,我们庄里的人都领教过许多回了。”
“庄里的人常常犯错么?”
这时候又陆续有贺喜的客人上门,小媳妇把邢岫烟拉到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道:“你也应该听说了,言总管接任的时候才十八岁,年纪太轻了,底下就有很多人不服,明里暗里找茬儿,想看他出丑。”
邢岫烟道:“言总管是上头指定的人,下面也不服?”
小媳妇道:“秦副总管前头的那个卢副总管,是个厉害的人物,底下暗自圈了一批人,只听他的分派,别人都使唤不动。他本来以为老言总管死了之后他会继任总管,结果被打脸了,很是不服。”
邢岫烟暗自佩服,言泓那时候还未及冠,经历丧父之痛,还要着手处理类似地头蛇的卢副管家,实属不易。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