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买的酒出了问题,导致几个村民昏迷不醒,随后董瑜来骂他们是奸商,这彻底惹恼了富阳村,他们一哄而上把董瑜绑了,丢在柴房里。
如今康平田庄的总管事来了,村长带着袁定和几个得力的人站在村头,摆足了架势,等言泓下来。
经过一段路途的心绪调整,邢岫烟想开了。既然言泓是个反复之人,那么她又何必强求。如今,大局为重,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等富阳村的事情解决了,除了必要的公事,她再不见言泓。
打定了主意,邢岫烟从后头露出脑袋,暗暗道:“看富阳村民的眼神,很不善意啊。”
董训和葛大夫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看见这场景,也暗自摇头。村长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问道:“哪位是言总管。”
车帘一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俊眉星目,唇色浅淡,端的好相貌,好气质。
他回头看了一眼邢岫烟,发现邢岫烟已然恢复了平静的神色。邢岫烟以为这眼神是让她这个冒名丫头跟来的意思。很快跑过来,站在言泓的身后。言泓收回目光,礼貌地对众人点点头,拱手道:“村长,冒昧到访,打扰了。”
村长道:“言总管这话说的,我们都等着你来呢,请进罢。”
随着村长的手势,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邢岫烟暗自咋舌,心理素质不好的人,还真不敢进去呢,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
董训打头走在前面,邢岫烟与大夫分列言泓两侧,四个人慢慢走进了富阳村,其余的仆从牵着马车自去安置。走了大概一刻钟,前面出现一片开阔的平地,上面散着零星的谷子,应该是村民们晒谷子用的。此时,这片平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放置了一张大木桌,两张凳子,一壶茶,一坛酒。
村长与言泓在木桌两头坐下,言泓首先道:“不知昏迷不醒的几位如何了?”
村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虽说已经醒来了,但依然昏昏欲睡,精神不济,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言总管,你们康平田庄酿了一手好酒啊。”
“对不住,”言泓起身,深深作揖:“此番意外,全是由于田庄管理不慎,导致有人趁虚而入,在酒里面下毒。富阳村的损失和村民的医治费用,田庄会全部负责。”
这个态度,可比之前的董瑜好太多了,村长的面色稍稍缓和,说出来的话却依旧锋利:“言总管言语诚恳,然而这件事,可不是这么轻飘飘几句话就能算了。我们富阳村虽然不富裕,可是村民的命,也不能被人轻贱了去。”
“这是自然,先让葛大夫去看看中毒的人罢,”言泓道:“其他的事宜,我们再慢慢商量。”
还亲自带了大夫来,也算有心。村长转头朝身后的人嘱咐了几句,道:“葛大夫,随他去罢。”
葛大夫抱着药箱缩在一边,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领路的人走了。他是言泓重金礼聘来的,早已听说富阳村凶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还是早早看完病人,分配完解□□丸,然后离开为妙。
言泓道:“村长,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终于聊到这个话题了,村长抚着胡须道:“言总管来做客,我还未问,您是想喝茶,还是喝酒。”
身后有人叫道:“把那毒酒给言总管尝尝,岂不是妙。”接着一群人跟着笑起来。
村长训斥道:“放肆!”
一直沉默的董训忍不住道:“村长,言管事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还请诸位尊重一些。”
言泓摆摆手,对村长道:“我喝茶,您请便。”
好度量,好涵养!村长笑了笑,道:“这坛酒是内子生前酿的,喝一点少一点,言总管不尝一尝,可惜了。”
“既然如此,那么言泓就来一杯。”
邢岫烟心头一动,言泓身子还用药吊着,现在喝酒没事么?也许是感受到了邢岫烟的目光,言泓稍稍偏头看了邢岫烟一眼,那一眼,明明淡之无味,邢岫烟却读出了安慰。
董训深知言泓的脾性,上前道:“言总管,你从不饮酒,不如让董训代饮一杯。”
村长哼了一声,道:“我请的是言总管,董副总管想喝,怕是没那个福气。”
董训被噎得满面通红,言泓做了个手势,让董训退到一边。董训吞了几下口水,才把升上来的火气憋回去。
村长为言泓倒了一碗酒,言泓饮了一口,笑道:“竹叶,菊花,酸梅,尊夫人倒雅致。”
村长哈哈一笑:“她胡乱酿的酒被言总管说一声雅致,若是她还在世,怕是要笑倒了。”
言泓道:“尊夫人酿酒的时候,似乎离愁别绪十分浓厚。”
村长顿了一下,道:“言总管何出此言?”
“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开。这是杜工部的诗句,感慨其处境落魄,骨肉分离。”
村长的目光忽地投向远方,原来她酿酒之时,是这样的心情。她一个熟读诗书的人,不顾所有人反对下嫁与他,以致与家里人反目。这么多年以来,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