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酿带来的诸多好处,却忘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这毒酒背后的主使之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会有所动作。”
邢岫烟肃然,言泓说得没错,这次毒酒的危机,还没有真正解除。
“你觉得梁副总管能查出来么?”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来提拔梁临,这回我给了,看看他能不能抓住。”
邢岫烟了然,玩笑道:“若是梁临当上了副总管,我得去好好巴结婧儿了。”
“眼前有一个人你不巴结,倒去巴结一个小姑娘。”
得,知道你位高权重,是田庄的一把手。邢岫烟瞥了他一眼:“不和你说了,正午了,我去拿吃的。”说罢站起来慢慢走了,金云膏果然是好药,只一刻钟,她的脚消肿了,几乎能行动如常。
言泓讨了个没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偏头一看,出云已经很自觉地解下房檐上的玉米,刮下玉米粒。
言泓道:“你倒是机灵。”出云低头一叹,少爷对自己的事都不上心,生生把他一个小少年培养出了老妈子的性格,他容易么?
邢岫烟回来的时候,言泓已经摊好了煎饼。邢岫烟正要把手里端着的饭菜递给出云,被言泓制止:“煎饼是给出云的,我们吃饭。”
出云连连点头,抱着煎饼碟子跑远了。言泓从邢岫烟手中接过饭菜,在石桌上摆好,蘑菇炖小鸡,清炒山芋,干煸豆角,还有一碗青菜汤。食材艰难,胜在新鲜。言泓拿起筷子,对邢岫烟道:“过来吃饭罢。”
两人相对而坐,这情景,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平凡夫妻,在农活结束之后一起吃饭。饭食虽然简单,却是邢岫烟吃得最香甜的一顿饭。
一时用完,言泓皱眉道:“这一顿,你只吃了三块鸡肉。”
邢岫烟放下筷子:“这山芋软糯,我吃了一大半,没肚子放鸡肉了。”
“这样不行,你太偏食,怪不得这般瘦弱,再多吃两块。不只是今天,以后也要多吃肉。”
好啊,现在就开始管她了,邢岫烟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又吃了两块。嘀咕道:“说我偏食,你还不是一样,一口豆角都不吃。”
不想言泓却听见了,解释:“因着我娘不喜欢吃豆角,连着我也不爱吃。”
邢岫烟抬眸,打量着言泓俊美的面容,道:“你像娘亲罢?伯母一定是位美人。”
“是一位脾气不大好的美人。”言泓补充。
邢岫烟笑道:“那么,平常一定都是你爹让着你娘。”
“不仅如此,”言泓想起了儿时的片段,眼里浮起一层柔和的波光,像是星辰都睡着了,收敛着光芒,却依然熠熠:“爹不仅吃亏,到头来,理还是在娘这边。他遭受了数落,只有苦笑的份。不过,爹一直甘之如饴。”
回忆一时如潮水起落,言泓看着远方的山峦,沉静不语,邢岫烟知晓他在怀念父母,怕他生出茕茕寥落之感,轻轻握住他的手,摇了摇:“以后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睡着的星辰一刹那全部苏醒,流光大盛,直让人不敢逼视。
“我记着了,话已出口,你今生今世不能反悔。”
邢岫烟道:“我岂是那种随便承诺的人,难道你还要让我发誓不成。”
言泓假装考虑了一下:“这倒不错。”
邢岫烟气笑了:“平日只在戏文见过女子逼男子发毒誓的,到我这里,怎么反过来了?发誓么,没有,但可以拉勾。”
言泓看着邢岫烟伸过来的一截小指:“这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是又如何?”邢岫烟偏头一笑,倒比平时多了一分娇俏:“不拉就算了。”
话音未落,小指已经被轻轻勾起。两截指头一大一小,十分契合,就像是天生应该相配。
邢岫烟面染红霞:“这下,你可放心了罢。”
言泓勾着她的小指,久久为曾放开。
出云早就吃完了煎饼,不忍心打断这个和谐的场景,独自在角落里抱着吃空的碟子嘿嘿傻笑,活像一只年幼的傻狍子。
如梦伏在凌雷的胸膛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他前襟上绣着的松叶纹。凌雷吃了一口冰镇杨桃,道:“真是无趣得紧。”
“雷哥哥,那位梁临公子,怎么许久不来了呢,他好玩的点子多,不如叫人请了来,大家乐呵乐呵。”
“别提了,”凌雷道:“那家伙被他爹管得严严实实,已经多日不曾出门了。”
“哟,原来是这样。”如梦笑道:“听说梁公子有个妹子,我还想问一问,是不是真的呢?”
凌雷喝下一口凉茶,并未在意。如梦为他添上一杯,又道:“梁公子面如冠玉,眉目清俊,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他的妹妹呀,应该也是一位小美人。”
手上的茶杯顿了一下,凌雷心头一动,想起梁临的模样,深以为然。好奇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快速生根发芽,凌雷目光微闪,暗暗盘算。
一旁的如梦见状,吃下一粒晶莹的葡萄,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