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多陪陪我?”
邢岫烟对着梁婧水汪汪的泪眼,心有不忍,但是她必须去一趟。
“婧儿,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办,等我办完了,一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天一黑就害怕,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邢姐姐,我可以进来么?”一个怯怯的生音传来。
邢岫烟偏头,看到了王殷儿的小脑袋。邢岫烟忙道:“殷儿,快进来。”
王殷儿绞着手走进来,穿着半旧的缃色褙子,藕色马面裙。一双丫髻没梳好,毛毛躁躁的。
她一见梁婧就红了眼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把你弄丢了。”
这一来把梁婧刚刚收住的泪意又逼了上来,捂着帕子哭起来。
王殷儿的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流下来,她没拿帕子,径直拿袖子擦,两个小姑娘默默地相对哭泣。
邢岫烟叹着气看了两个哭花脸的小姑娘一会儿,见她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打断:“你们再哭下去,这屋子就要被淹了。殷儿,你今夜就陪着婧儿罢,明日我再来看她。”
王殷儿使劲点头:“婧儿你可不能再跳井了,要不然我爹娘也要把我摁井里去了。”
梁婧啐道:“原来你陪我是为了怕你爹娘责怪?”
“不是不是,”王殷儿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当然是为了我们,不,是为了你--算啦算啦,反正我今夜不走了。待在家里,我吃不好也睡不好。”
梁婧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床给你睡。”
王殷儿道:“你的床我又不是没睡过,我就不信你舍得让我睡地上。”
邢岫烟默默看了一会儿两个小姑娘斗嘴,才转身离开,梁峒依然坐在原来的地方抽水烟,看着同一簇青苔。
“梁总管。”邢岫烟道:“您是一家之主,若是连您都垮了,谁来撑这个家?”
梁峒掀起眼皮,吐出一口烟圈,似乎在缓慢地接收邢岫烟话里的意思。
“再说,婧儿还是清白的。”
这句话如一碗猛药灌入梁峒的天灵盖,他手中的烟杆掉在地上:“你说的是真的?”
“婧儿亲口告诉我的。”邢岫烟道:“她一个姑娘家,先是受了惊吓,然后又遭受流言蜚语,一直没有机会澄清。”
犹如溺水之人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梁峒深深吸气,浆糊一般的脑子重新开始转动。虽然这不能完全挽回婧儿的名声,但女儿没有被糟蹋,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
邢岫烟看梁峒的眼神灵活不少,放下心来,急匆匆走到大厨房,一进屋便道:“篆儿在么?”
厨房里的人停下手中的活,看向邢岫烟。篆儿正在涮一口大锅,闻言起身道:“姑娘,你怎么来了?”
“跟我出来一下。”邢岫烟领着篆儿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问:“你记不记得凌府曾给过我一张帖子,放在哪里了?”
篆儿抓着头发想了很久,方才想起来:“是凌府二姑娘下的帖子,我压在姑娘的首饰匣子下面了。”
“好,我知道了。”邢岫烟转身便走。
“姑娘,等一等。”篆儿唤住邢岫烟:“你是要去凌府么?带上我呀。”
邢岫烟道:“我先回去看看帖子上的日期,你忙去罢。”
篆儿连忙答应了。“等等!”邢岫烟又唤住篆儿:“做完活儿,去看一看董叔和董大哥在不在家。”
篆儿应了,这次没有立刻入内,等着看邢岫烟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可是邢岫烟没有第三次叫住她,匆匆走了。
回到家里,邢岫烟找出了帖子,翻开一看。凌霜姑娘的赏花宴,日期恰好是明日。
出了事,凌府的赏花宴应该是搁置了,但是有这个帖子,她可以上凌府一趟。梳妆镜中,映出一张眉头紧锁的芙蓉面,邢岫烟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言泓啊言泓,你可知如今田庄波澜又起。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怕是格外漫长了。如果是你,会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岫烟,岫烟妹子,在么?”
邢岫烟回过神来,出门一看,原来是许荣家的背着妮儿站在门外。妮儿从背带之中探出头来,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这软糯的样子让人真想上去捏一捏,邢岫烟忍不住上前摸摸妮儿柔软的胎发,问:“许家嫂子,找我有事儿?”
许荣家的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你不在的这两日,都是我给你爹娘送饭,他们整日长吁短叹,吃不香睡不好。让我呀,等你一回来就把这信交给你。”
不用看,邢岫烟也知道父母肯定是向她求救。言泓走了,也没人说要把他们关到什么时候,可是眼下情况,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反正不缺吃穿,多反省几日也好。
“许家嫂子,”邢岫烟道:“明天还得劳烦你一天,我还要出去办些事情。”
“好,”许荣家的掩嘴一笑:“只是明日他们不见你去,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