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还在东海么?”
“不知,”梁氏说得有些发干,喝了一口茶:“他们手上的两株瑶草,都让我们换回来了。”
这么说,梁氏手上还有一株瑶草!邢岫烟心中波涛汹涌:原以为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为言泓要到这株瑶草,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邢岫烟定了定神,问:“婶子,这么神奇的仙药,岫烟也想见识见识,不知婶子是否方便?”
梁氏面露遗憾:“这,真是不巧了,那株剩下的瑶草,我送人了。”
“什么,送人了?”
梁氏见邢岫烟脸色巨变,一时不知是何原因,道:“岫烟,你怎么了?”
邢岫烟愣了一下,苍白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药十分宝贵,婶子怎么就送人了呢?”
梁氏目光放远:“珍贵的东西,自然要送给与之相匹配的人了。”
心中焦急万千,但邢岫烟明白这与之相匹配的人,定然是京城权贵。薛家恐怕要凭着瑶草给薛蝌谋前程,她再问下去,梁氏也不会再透露了。
为今之计,不如早些回去和言泓商量,怎么查瑶草的去处。比起一个月茫茫大海般的搜寻,得了这个消息,已经算是天大的喜讯了。
这般想着,邢岫烟面色恢复如常,她与梁氏又闲聊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第八十九章
梁氏看着邢岫烟离去的背影出神,如丝道:“夫人,冰丝燕窝粥还温着,现在用着正好。您早膳只吃了两个桂花卷,要不要再进些?”
梁氏摇摇头,顿了一下,问:“蝌儿现在还在查言泓么?”
如丝道:“下头在查,还没有结果。只是二爷对进度也不过问了,一日一次地去看二奶奶,风雨无阻。今儿呀,才算进得门了。”
梁氏笑了一声:“你别看纹姐儿活泼乐观,整日笑得甜丝丝的,其实气性大着呢。蝌儿还得吃些苦头。”
如丝掩嘴笑:“要不是您下了一剂猛药,逼着二爷纳丁姑娘。二爷还陷在求而不得的魔障之中,对言夫人念念不忘,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呵,谁能比我更了解儿子呢。”梁氏歪在迎枕上靠了一会儿,又问:“瑶草,已经平安到京城了罢。”
“早就到了,青柏正在找机会见西平王爷呢。”
“叫他小心一些,不可冒进。”梁氏再三嘱咐。
如丝忙应了:“奴婢这就着人去给青柏传信,顺便给夫人盛一碗冰丝燕窝粥来。”
梁氏略微点头,如丝才退出来,就看到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差点撞她身上,如丝立住了,惊讶地看着管家。管家是府里的老人的,出再大的事也只是笑眯眯地解决,从未见到他这副模样。
“管家,你怎么了?”
管家一指头顶:“变天了!”
如丝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连忙带着管家进去禀告梁氏。管家跪下道:“夫人,荣国府宁国府一夜之间被抄家了,贾家,完了!”
身后的迎枕掉落在地,梁氏猛然站起来,恰恰与刚进来的薛蝌对上目光,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惧。
薛蝌上前扶着梁氏坐下,对管家道:“把你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与此同时,康平田庄的广源堂内,也是气氛阴沉。梁峒与董训眼神飘忽,似乎无处安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康平田庄是贾母的财产,也许下一刻,就会有官兵涌进来,将他们统统赶走。
大半辈子的心血都在田庄上了,如果田庄真的没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沉沉的担子压在了言泓的肩上,言泓道:“各处清点一下账上的钱财,然后派人探听消息。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梁叔,董叔,安抚好大家的情绪,莫慌。大伙儿在田庄辛苦多年,我不会让田庄里的人最后落得个食不果腹的结局。”
这段话恰好落入了来人的耳中,她深深地叹一口气,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不必做最坏的打算。”邢岫烟定了定神,从堂外进来,初冬的阳光照着她柔和的脸庞,熠熠生辉:“这田庄,已经易主。”
“总管夫人这是何意?”董训和梁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错眼地望着邢岫烟。
言泓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许多片段在脑中环绕片刻,渐渐地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贾母为何把邢岫烟一家安排到田庄来,对邢岫烟诸多赏赐,另眼相看;而邢岫烟又为何对田庄事务上心,几乎不顾自己的安危帮助田庄三番两次解开危居。一切,都有了答案。
邢岫烟从袖中拿出一颗祖母绿戒指,举到三人面前:“老祖宗早已在我来田庄之前,便把田庄划入了我的名下。官府就算来查,房契地契也会端端正正写着我的名字。田庄不会被抄,大家尽可放心。”
宝石的光亮映在每个人的眼眸之中,像一簇跳动的小火焰。梁峒与董训面面相觑,董训喃喃道:“怪不得了,言总管与夫人成亲之前,老祖宗还把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