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马历博便立马将手里捏出汗的瓷瓶双手奉上。
拔开瓷瓶凑到鼻子前,一股奇特而叫人着迷的香味散发出来。
“阿起——阿起——”模糊中,少年在春光中朝他走来,柔和的光线下,一切都宛如旧日好时光。塞也克制不住用手往前探去,似乎想要抚摸少年的面颊。突然间,少年脚边多了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
“阿起,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喜欢吗?”一个圆滚滚大眼睛的小男孩被递了过来。
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韩起一下子旋上瓶盖。
“大汗,大汗,如何?”
塞也目光深邃地看着手里的瓷瓶,他放松下来,往后靠去,懒洋洋地吩咐道:“带那女人来见我,商队的其他人全部杀光,货物严格管制,不许任何人私自拆开。”
等商会头脑离开后,塞也的目光缓缓的转向手上的瓷瓶,明明知道很危险,但这瓶子里的东西对他的吸引力却强大地难以抗拒。左手痉挛般地抖了抖,塞也终于将瓶子凑进鼻端深嗅。
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也宁愿沉沦在这虚伪的美好之中。有你在的地方,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135章
五日之后,棉衣和军粮准时送到,除开这些,还有给军队用的无香皂,尝味阁做出来的干腊肉,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人一件百巧坊特制的棉服,又轻薄又暖和,捧在手里就像没有重量一样。
又是一夜北风呼啸,天气骤然变冷,早晨起来一看,发现积雪堆得能够没过人的脚背了。但是在久经大风大雪考验的将士眼中,这点风雪算不了什么,因为,那送到手的,轻如羽毛的棉衣让他们心头充满了暖意。这寒冬时节便也如阳春三月一般温暖了。
军资送到的那一日,王若谷同时收到崔景深给他的一个条子,上面写着八个字:朝政吃紧,速战速决。王若谷看完之后,又唤了入京的王崇古来问了几个问题,当知道陛下将今年宫内的银丝碳都撤了,就为了节省军费时,王若谷沉默了。
然后他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会上传看了楚昭写给他的几封信。裹着羽绒服的众位部将看完信都沉默了,对王若谷的提议再无异议。如此,王若谷便领着大军往草原深处行去。
张英很清楚,王若谷是楚昭起家时的“披荆棘时爱将”,办事沉稳可靠。要攻击这样一个人物,朝堂上的离间之计没有用,硬打的话,战场上鞑靼也绝对没有任何胜算。不过二者加起来,便能够促成这一次看似毫无问题的出兵。
而深入草原打仗,任凭你用兵如神,很多时候也只能看天意。
楚军兵强马壮,一开始自然接连着打胜仗。
成书于穆帝后期的一书对这场大战进行了史诗般的描绘。
元嘉五年秋,王若谷领大军至武泉,击鞑靼骑,破之武泉北。
又五日,复而从击胡骑于石头岭,大破之,所将卒斩胡百夫长五人。
为了扩大战果,王若谷在石头岭大胜之后,率军追击鞑靼至离石,再次大破之。值得一提的是,这时候他们已经较为深入草原,而且气温突然下降。镇北军虽然长镇边关,但是楚人到底适应不了北方的严寒。此时隆冬已至,天降大雪,参加离石之战的楚军在行军途中,曾因气温急剧下降而造成两三成的士兵都被严重冻伤,甚至冻掉了手指,十分影响楚军的战斗力和士气。
前面讲过,鞑靼族的泰哲在张英化整为零的先进游击战术指导下,于两军对垒时,每当汉军占上风时,鞑靼人立刻四散逃开,但过不了多久,又会自动聚集起来。楚军和鞑靼这么打打停停,看上去都是胜仗,其实也没捞着什么实利。王若谷是个很有决断力也很有行动力的人,他既然下决心要直捣鞑靼老巢,就不会满意于目前的战果。
王若谷下令全军在离石暂时休整,这时内附的南犬戎派人禀告王若谷,他们可以配和出兵,与大楚里应外合夹击鞑靼。王若谷便派了身边的车骑将军谢澹前去攻打鞑靼治下的楼繁城。
谢澹出生北府兵,算起来还是楚昭的堂侄。王若谷此举,的确也有示好谢家之意。以谢澹的兵力,此时攻打楼繁无论如何也不会失败,等同于送功劳给谢澹。而且还是实打实的功劳,便是朝中唧唧歪歪的言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王若谷外粗内细,做事自来妥帖。能够在朝野中屹立多年不倒,以一介庶子出生统领王家,王若谷必定不是一个简单沙场大将或者忠臣能够形容的,他身上也时时体现出一些互相矛盾的因素。
元嘉间,所称最重者二,曰崔清河公文襄,王琅琊公武忠。王公得君钟爱,膺殊宠,履鼎贵之位,竖震世之勋。尝镇北十六载,边关宴然,后公奔袭鞑靼王庭,封狼居胥,旧伤复发遂返。此二子者,皆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明将名相,生逢其时。
史记这段评语可谓入木三分,王若谷,的确是元嘉朝唯一能够和崔景深抗衡的权臣。
谢澹是个对自己的军事能力信心爆棚的人,加之一向看不上蛮夷之人,他攻打楼繁时不顾及士兵的身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