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玄境山外山,乾坤阴阳有洞天。
只问真君何处有,不向江湖寻剑仙。
昆仑山上坐落着一座终年不化雪的纯阳宫。午时的阳光都照不化纯阳宫上的点点霜寒。
李云鹤就是纯阳的弟子,他经年不下山,性子孤冷的就像纯阳的雪,友人也只有二三。每日里只是研经问道,烹茶练剑,无趣的很。这次,他终是听了师父的教诲,要下山去在红尘中历练一番。为此,他的师兄弟们还好一番啧啧称奇。
只身背着剑,李道长领了个去5万花采草药的任务就下山了。
他性格冷清,出手又是阔绰。一路上虽不说行事奢华,也是必要打扫得极干净的客房,不能有一丝异味;每顿只吃白水煮蛋,别的荤腥一概不沾。
这样行了有十来日,李道长到了枫华谷。枫华谷自丐帮明教唐门在此大战过后,几乎荒废殆尽,别说客栈,就是个歇脚的地都没有了。偏生此地极广,他走了几日都没走出去。
这日,李道长偶然瞥见某处似有人烟活动,走过去竟发现是个孤村,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好好歇息片刻了。
村子不大,二十来户人家,好些户房屋还都破破烂烂的。
李道长一路走过去,发现这里的村民神情也似有些不对,不过他着急清洗安顿,就没在意这些。
他走到一户看起来还算好些的人家门前,轻轻扣门。片刻,门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谁?”
李道长打了个稽首,“施主有礼,贫道云鹤,途径枫华谷,想向您借宿一晚”。
门里的声音顿了顿,而后有些急迫的响起,“俺们这里不借宿,你走吧!快走吧!”
李道长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愣了一下。清越的声音再度响起,“是,有劳了,贫道告辞了。”
话音还未落,“啪!”的一声门就被从里面大力打开了,一个黝黑的庄稼汉子站在门边,旁边还站着一位脸颊红肿的妇人。
妇人面容粗糙,一看就是操劳过度的。现在她噙着泪捂着被打肿得脸站在一旁,默默的低着头不说话。
那汉子但是热情朴实,一个劲的请道长进门,“道长您别嫌弃啊,我婆娘就是心眼小,不舍得给人用自家的东西,我已经教训过她了,您快请进,快请进!”
“二蛋子,快来给客人倒水,家里来客人了!”汉子吆喝了一声,叫了一个生的眼歪嘴斜的年青汉子出来给李道长倒水。
那汉子殷切地用他那身脏的看不出料来的衣服使劲抹擦着墩地的凳子,“这是我弟,二狗,我叫大牛。道长,我给你擦擦,你来坐!坐坐!”
李道长一路奔波疲乏,未及多想,人已进了屋里。他只当是那妇人吝啬,便从腰袋中取出些金银交于那妇人,再次表示了歉意,想在此借宿。
那妇人收了银子,踌躇半晌,只说“你出家人,在此吃顿饭便早走吧,俺家不大,晚上住不开人的!”
“闭嘴!”大牛阴狠的看着妇人,上手直接抡了两拳“你是个什么玩意!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滚去做饭!没看到道长还没吃饭吗!做饭去!”
那妇人被打的嗷嗷直叫,李云鹤甚觉不妥,上手阻止,一把就抓住了大牛行凶的手,“施主,这样不妥当!”
大牛看着自己手上那雪白的肌肤,眼都有些直了,两只手细细的揉搓手中细腻,连连道“是是,不妥不妥”
李道长不舒服的皱眉,抽回自己的手。他本就是极爱干净的人,这汉子的手指甲又黄又黑,还有积年的灰垢,这让李云鹤有些恶心。
他压下心中的不适,向大牛询问是否还有空房。
大牛恍然大悟,从刚刚滑腻的兴奋中醒来,引着李道长去了西边的屋子。
李云鹤到了屋里,看到那油乎乎的被褥,连屋里的小桌子上都附着一层污黑的油泥,更是感觉恶心。不过主人家一片好意让自己留宿,不能太挑剔,也就没说什么。
大牛见道长没说什么,也没事叫他做,就自去厨房找他婆娘去了。
李道长在此稍作整顿后就开始了每日的打坐,直到大牛叫他过来吃晚饭。
晚上饭是他们一大家子一起吃的。大牛很热情的介绍了他爹给李道长认识,他爹是个已经老的枯黒干瘦的老头。大牛还一直叫他那眼歪嘴斜的弟弟给道长敬酒,嚷着要他弟以后多跟道长学学。他家一共四口人,桌上大牛一个劲的喝酒,边喝还边高兴的嚷嚷,他们家就要有第五口人了!
李道长以为那妇人有孕了,还恭喜大牛即将添丁之事。大牛就一个劲的笑,也不说话。
饭后,李道长去问大牛是否方便用些柴火烧些热水,他许久没有清洗了,想要沐浴一下。
大牛当时听了,脸色有些扭曲,但天色太暗,李道长也没看清楚。就听见大牛在那里急匆匆的喊二蛋,“死人啊,没听见道长要洗身子嘛!还不赶紧去烧水”
李道长不习惯让人来伺候自己,但是也不善言辞,推脱不过,就只好回房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