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完就坐上了飞机,小燕娇的确安顿在了燕城,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换了个价位,母亲一同随行,正对徐缭讨好地笑,说话也带了几分亲热,期望徐缭能好好照顾小燕娇。
她不明白,又或是没想那么多,大抵是不清楚世道人言可畏,只是觉得徐缭名声大,性格好,能占些便宜,受他荫庇。
倒是小燕娇这些时月被追得烦闷了,她坐在徐缭身旁不肯开口讲话,性子又耐不住,也许是怕徐缭误会,便悄悄对他道:“小爸爸,我不能再跟你讲话了。”
“怎么了?”徐缭也低声问她,“你妈妈不让的吗?”
这倒是稀奇,徐缭愣是没瞧出来对方那般殷勤,竟还有这样的心思,一时不知道是好笑,还是觉得安慰。小燕娇摇了摇头,看起来失落了许多,只是轻声道:“不是的,妈妈还要我多亲近些你呢,只是……只是他们外面的人说话不好听,我不喜欢,要是不跟小爸爸讲话了,他们大概就不会乱说了。”
她还童稚懵懂,不知道流言顺风而生,压根不管人乐不乐意,只想着自己退让些,也许人家就会轻轻放过了。
“你这么想很好。”徐缭沉思片刻,缓缓道,“这很好,保护自己很重要,只是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乱讲话。”
小燕娇眨了眨眼睛,失落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就像是哑女跟老师那样对不对?”她轻声道,“原来世界上,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啊。以前老师总说,读了书就会有见识了,可是我现在总觉得读了书,也不一定会有见识啊。”
徐缭无奈地笑了笑,只是轻声道:“可若是不读书,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并不是不懂,只是无所谓这条底线而已。”
“就像那些坏人村民吗?”小燕娇问他。
“是啊。”徐缭轻声笑了笑,“就像那些人。”
于是小燕娇便懂了,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她很安静,一瞬间成/熟的竟不像个孩子,而后又小声道,“他们给了好多好多钱,让我去参加那些节目,让我背稿子,妈妈很开心,可我什么都没做,拿这么多钱会不会不好?”
“不会。”徐缭想了想,又道,“他们一直追着你,你没办法逃开,有些人会骂你,有些人会夸你,可你要清楚,这不是一定的,这世界不会顺着你的心意转,可也高兴你来到这个世上,别因为他们否定自己,也别因为他们而自以为是。”
小燕娇听得很认真,半晌突然笑起来道:“小爸爸,你好像老师啊。”
徐缭笑了笑,缓缓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很好啊。”小燕娇踢了踢脚,轻声道,“爸爸跟妈妈都不说这些,他们都说我很好,很漂亮,很聪明,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宝贝,别人取笑我是因为嫉妒我。可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他们懂的我都不懂,而另一些人讨好我,好像是希望我顺着他们的话说,有时候汪阿姨也会跟我说这些。”
年少成名的明星大多都容易出些问题,因为舆论对这些人并不宽容,而是更为苛刻,你曾取得这样的成就,后来却泯然众人,于是瞬间就变成了个“失败者”。尤其是这一类大多心智还未成熟,就提前将红尘名利的追逐压缩在眼前,辗转经历一切寻常人也许一生都没办法得到的东西。
诱惑无处不在,而镜头同样将言行记录在案,他们会被放大在聚光灯下,走上一条遍布陷阱跟谎言的道路。一言一行,凿开了深入来分析,容不得一点犯错,一点哭闹,却又要他们装出极童真可爱的模样。
人们只容得下好,容不下坏。
徐缭没办法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给小燕娇,他沉默着微笑,只是缓缓道:“你会做个好孩子的。”他轻声道,“我相信你。”
小燕娇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好孩子,我会吗?”
然后小燕娇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鞋尖,父母帮她签了经纪公司,汪小婵帮了不少忙,她还不太懂这些东西,只知道自己从家里转托到了公司,爸爸妈妈虽然都跟着,但很多时候只是看顾自己的生活而已。
经纪人是个有些严肃的阿姨,她对上自己时总是硬生生挤出笑脸来,这次跟剧组一同,就要自己跟徐缭贴得紧一些。
因为徐缭是个很有名气的演员。
小燕娇知道经纪人为什么那么说,报纸跟网络上总是说些她长大了要嫁给徐老师的话,她心里的确是很喜欢徐老师的,可并不是那种喜欢,也从没想过嫁给他。她觉得这种话是很别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跟经纪人阿姨都不太在乎,只有她在乎,只有小爸爸在乎。
小爸爸会告诉她做得对,保护自己很好。
就像哑女那样。
在海外的通告跑了约莫有小半个月,离开前一晚的新闻发布会上,有人问到了小燕娇接下来的打算,这倒叫人措手不及了。事先并没有安排过类似的问题答案,剧组几乎全看向了小燕娇,期盼她即便说不出什么伟大的理想,也尽量别说自己混吃等死的傻话。
小燕娇却出乎意料地开了口:“我想读书,然后把学校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