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战场风云4，全盘皆输

    笑着笑着，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哈哈哈哈”

    无人应答。

    “去找。”徐子墨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过于激动下，他的声音都是哽咽的，他发不出声音。他的胸腔里腾腾发生了一场爆炸，巨大的声浪爆发出来，冲破了血肉的阻隔。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去找啊，去找啊！”

    他呆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

    许久，徐子墨都发不出声音。

    久久的静默。

    徐子墨脑里一遍一遍回想着这句话。三万大军被活埋了，怎么可能三万人，那是北疆的三万男儿，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生长成长的活生生的人。全部被埋了，凝固成漫天盖地的雪下一具具鲜艳的尸体，从此时光与日月都与他们无关。

    “哈哈哈哈”

    三万大军

    “是谁”他喉咙里无意识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的体内一团一团激烈的气体冲撞着，要把他的身体剿灭。可是他管不了。他徒然质问着，怒吼着，“谁放子白出去的”

    心难道会死吗？

    这一切都像个笑话。

    像吐出什么哽住喉咙的脏东西似的。

    只有朔风卷着大雪，在空气中撕裂出的裂帛声，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激烈，如一场京戏到高｀潮时，旦生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控诉。风打在脸上，刀子般切肉地钝痛。眼前太白了，苍苍的一色白。雪色反射出火光，红彤彤的一片。那是北疆军的军旗，血色长旗上，一朵巨大的墨色的“徐”字，印在地上如一场雪上腾起的大火。

    徐子墨脑袋嗡嗡嗡地响着，他的四肢百骸不住地颤抖。他知道他在抖，他的上下牙齿剧烈碰撞着，咔咔地响。他控制不住。他的体内刮起了龙卷风，巨大的风浪席卷过他五脏六腑的每一个角落，只剩一片碎渣似的狼藉。

    他又问了一遍：“三少爷，四少爷呢？”出口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质问。他喉间一阵腥甜，腥热的血涌上胸口，他压抑的难以呼吸。他奋力地，咬着牙齿地挤出命令：“说，和我说实话。”

    那人哽咽着，无法应答。

    那人哽咽道：“我们碰见过三少爷。三少爷身体不好，走得慢些，落在后面，但这次雪崩太厉害了，恐怕也”

    徐子墨推开了众人的手，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的世界颠倒了，倾覆了，山河颠倒发出巨大的声响，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压倒了，压碎了，压没了。他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翻天覆地的巨响依旧在他脑里翻滚，无数个声音在一起叫嚣。

    巨大荒诞滑稽的现实的黑色笑话。

    许久后，才又有人怯怯道：“四少爷说齐岭有一味药材，特别珍贵，他想去采，就也去了齐岭”?

    用力的。

    他笑着，眼睛一阵酸痛，他觉得他快流泪了。可是他没有。他流不出泪。他只觉得冷。太冷了。从四面八方压迫下来的冷，将他压成扁平的一片，没有心，没有情绪，没有思想。他的心里，胸腔里，那一口子最热的心脏里冰冻了，瞬间散发出的森冷的，干涩的，灰暗的冷。

    说话那人小声道：“四四四少爷坚持要去，我我们拦不住他他他”

    只有风声与雪声。

    真好笑啊。

    ?

    不可能的。

    齐岭齐岭他忽然抬起头，盯着那人，或者说，目光咬着那个人，急声问道：“齐岭，你们在齐岭碰见去接三少爷的人了吗？还有四少爷。”他着急地望着身边的人，“四少爷现在在哪儿？我要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

    冷得他万念俱灰。

    从喉管里，他不停地挤出这三个字。

    艰难地。

    身边亦无一人回答。

    他眼前发黑，身体开始摇晃着。

    众人窃窃无声。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想哭，可是他笑了出来。

    众人大惊失色，都围了上来，搀扶着他。

    被埋了

    “这不可能”他抬头，望着旁边的人。他看着他们。他们眉毛睫毛上的盛满了雪，脸冻得通红，望着那说话的人，呆成了木偶。明明是日日相见，看惯了，熟悉到刹那回忆起竟难想起具体五官的人，这一刻竟显得格外陌生，好像隔了很远很远，远的如同隔了千山万壑。

    徐子白

    “将军”

    这是他的决策。

    “齐岭齐岭齐岭”

    只有风声。

    “哈哈”

    了无人声。

    话未说完，已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是走的这边的调动。他已经做到了最周密的防备。

    他失去意识前，只听见众人齐声叫他，向他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着他。可是他太

    徐子赤

    怎么可能。

    那是三万个人啊！

    全部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