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形势不如人,还得认怂,便拱手道:"仙君法力强盛,随便一根手指头都能把小仙压在地上起不来,小仙现在同凡人无异,自然不可同从前相比。"这一句带着讨好的意思,谁料对方不吃这套。
道衡勾起食指,指关节规律地敲着池边的裸石,是终于要说到正题上。
江睦月却全然被那手指头吸引了,愣了半晌,方请示他要正天罡,定术法,管管重山小世界的异常。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水里的真君阖上眼皮,似是在闭目养神。
江睦月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讲道,“依小仙看,重山小世界天象异常非一日之间,与其权宜暂缓,不如一刀两断。再拖着万一出什么意外拖累了真君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道衡占据小世界的方式就是以自身作为世界核心,二者早已融为一体密不可分,若要将一切推翻重来,耗费的修为尚可不计,单是要将小世界里万千开灵智的生物尽数摧毁要修多少世的功德才能偿还?
“当真胆大。”池子里的人仍闭着双眼。
江睦月又道:“此计绝不可行,真君您又不能亲身莅临,若是要小仙去含翠山勘察,还望真君赐还些灵力以备不时之需。”
个中道理江睦月并不是不明白,只得使出此计。
果然道衡勾起嘴角,露出个戏谑的笑容,“小骗子,原来奔的是这个。”
江睦月低着头做恭敬状。
“莫要忘了,本君还有一件宝物在你手里,防身够用了。”道衡道。
两人怀里的算盘打的一个比一个响,江睦月寻思半天,才忆起他说的宝物,应就是那日他初登天阶,用须弥戒从道衡那换来的紫色外衣。
如此倒罢了,江睦月拱手谢过他。
见他不再说话,道衡单方面结束了通讯,玉谍上的光芒消失,复又变回那块普普通通的方正玉石。
江睦月是真想不起把他那衣服放哪了,还以为是那日道衡生辰之日,他酒醉当众调戏真君,就被主人收回。道衡那么高的地位决计不能说假话骗他,可江睦月自忖身上再无储物法器,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电光火石间想到一个传说,虽说他生上天不过短短两月,但同僚杜忱仙人八卦得很,连带着他一个洒扫的小仙都知道不少秘闻。
凡间有兵器谱,天上也有类似的排行,道衡那件名唤紫霜的紫色仙衣便位列其中,因灵气丰沛,加之当世大神手刻阵法,据说连九九八十一道雷云能硬生生扛住。
这般宝贝若是没个自动认主的功能也说不过去。
可若当初他用须弥戒交换的是真正的紫霜而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他摸着下巴,唾弃自己在异想天开,又暗搓搓地想万一那真君失了智呢。
正想着如何设计逼紫霜显形为他所用,一道身影右侧袭来,猛地将他推到在地。
藤印将他扑倒,便手脚缠绕上来困住他身形,青年浑身筋肉发达,蛮力有余技巧并具,江睦月一时竟挣脱不开,头脑砸在洞穴光秃秃的石面,眼前一花,瞬间不能视物,待反应过来,失了先机,他这些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过惯了好日子,体术早就抛之脑后,回想起那些技巧,方察觉这小子居然对他用了杀招。
“你做什么?”江睦月表情惊愕,一面说话引他分心,手里暗自做好迷心咒的准备。
藤印活像把他当成了猎物,长腿一左一右缠绕住他的腿,手掌将他两只胳膊困在胸前,一双眼睛瞪的鲜红,耳朵亦什么都听不进去,右手直接扼紧了他的咽喉。
“唔呃”江睦月宛如困兽,手脚无力蹬动,只能用眼神试图与他沟通。
藤印怒道:“亏我帮你隐瞒身份,你居然跟那位神仙想要把我们毁灭掉!不是神仙的生命就这么不值钱吗?还期瞒我丢了精气,引来异象,你到底居心何在?”见江睦月表情有异,加紧了手下力气,“我都听到了,你只管说是也不是?”
天色昏暗,石窟外依旧风雨大作,一道惊雷掉下来,将光线不甚分明的洞穴内照的宛如白昼,江睦月浑身关节被紧紧锁住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轻易动弹不得,但手心里咒术已成,趁着身上那人被心魔纠缠,猛一发力一招鹞子翻身将他骑在身下,顷刻之间便占了上风。
他喘着粗气,脖颈上一道道被逼出来的青筋,面上俱是吓出来的冷汗,心道真是狗咬吕洞宾。
若是从前,有人敢这样欺负老祖,江睦月定懒得同他解释,但现在身在小世界处处受制,去那含翠山一途少不得帮手,便解了咒术。
柔软着嗓音,缓缓道:“你只听见了我说要重新复原小世界,却不知这番话是为了逼那神仙赐我点灵力。是我的错不该说我与掌管重山小世界的神仙交好,方叫你误会了。”又套出许多理由,直把事情原委一一跟他讲清楚。
也不知藤印这愣头青到底在迷心咒里看见了什么,脸上一片惊慌。
刚才的话他显然是听进去了,江睦月仍在长篇大论,妄图将他收为己用,话一说多了便有些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