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足足等了一夜,第二日晨光熹微,天帝方带着众人打宁光海出发。
在这海里呆了大半个月,江睦月竟还有点想念九重天上一成不变的景色。
众神们聚集在海岸上,乘坐飞舟回九重天。
他自然看见了道衡,但那紫衣仙君忙得根本没空搭理他。
打头的是天帝夫妇,无莺一身红衣,依旧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表情,无论何时看她总像是刚哭过。
他踏上船板的时候与无莺擦肩而过,那女人突然给了他一个笑容,明明是温和的长相笑容却冷森森的,让江睦月不寒而栗。
等到上了飞舟,江睦月方才发觉王同僚与那桃娘互相认识,便三个人凑在一起闲扯,该说是爱好八卦之人都有相同的联系吗?
一路奔波自是不必多说,桃娘环视四周,方道:“有能耐的大能昨日便已经回九重天,只剩下咱们这些无甚能耐又使不出缩地成寸术的小仙了。”
王同僚附和道:“并且,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说着说着没声了。
江睦月极为不耐,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什么?这种时候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
同僚斜他一眼,“急什么,九重天还怕那些个凡人?”
桃娘娇笑着与他对视,“不光是你,我也发现了。若真是如此,事情可有些麻烦。”
同僚叹口气,还没等说话就被江睦月拦住,“到底什么?快说说。”
桃娘便替他说,“弄月你还没发现?飞舟上的除了你都是九重天上的原始神仙。后来通过登天阶飞升的神仙都不在船上。”
江睦月环视一圈,果真如此,“后飞升上的都比较厉害,先行回九重天了?”
同僚恨恨地瞧他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些后飞升上的根本就没来参加天帝的婚宴。”
有什么大事,怎的连天帝的婚宴都不参与?
桃娘道,“能这般一致,怕不是只有天帝老人家下了命令方能达到。”
同僚哀叹一声,“大发了”
江睦月百思不得其解,路上还试图寻过道衡,却被人拦住没见成。
一路心情惴惴不安,两天一夜过去,总算回到了九重天。
凡人们居然真的打到了九重天上来,他们似乎加宽了登天阶,战斗还未开始,打南天门外便挤满了人。
叛军正守在南天门前等着他们,成千上万的凡人修真者,人数极多,个个精气神上就能轻易与神仙分辨出来。
在看到叛军首领的时候,江睦月整个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首领会是这个人
神情冰冷,眸中泛红,周身泛着一股嗜血的暴戾气息,春庭剑正执在他手上。
他们要等到天帝才能摊牌。
道衡却并不意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凑到江睦月旁边,忧心忡忡道,“此事难以善了,你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我怕会内疚一辈子,你便跟着桃娘一同先暂且躲到真君府中。虽然他们是来谈判的,但到时若真的打起来,至少不会波及到那里。”
江睦月听他这临终托孤的语气,也跟着紧张,“我师父”
“嘘。”男人一根手指抵在他唇前,带着冰冷的温度“别问,先保住自己。”他拍了下江睦月肩膀便离去。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氛围。
江睦月记着他那句话,寻了桃娘一同逃往真君府。
师父、登天阶、叛军这几个词不断在他头脑中回响。
一路走,他猛地想起什么,便抓着桃娘的胳膊,做出一副你不说就不让走的姿态,“六十年前,道衡邀约我师父来九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恨自己知道的太少。
桃娘曾经是道衡的贴身侍女,见他态度强硬实在挣脱不开,面带犹豫,见他也无法商量,保命要紧,便一五一十讲出那尘封已久的往事。
六十年前。
天上流行一种三人同玩的游戏,以供闲时消遣娱乐。
天帝与道衡是数万年坚定的上下级关系,但无奈总是三缺一。
道衡寻思是个露脸的机会,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他那凡间好友,在天帝面前力荐王冰鉴。
天帝一个点头,道衡便将王冰鉴邀上九重天。
但道衡之后便被派去西边执行公务,三人始终没有同台竞技过。
王冰鉴孤身觐见天帝,却没想到是场鸿门宴。
天帝提着琼浆玉液问他这个与众不同,地上的神仙,“地神对凡人修真者如何看?”他甚至不记得他叫什么。
面对着数位德高望重的大神,王冰鉴并未紧张,他虽不知天帝为何问了这么个问题,仍不卑不亢道,“凡人修真有违天道是逆天而行。但人类逆天而行未免不是韧性体现,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我们神仙应给予凡间修真者更多帮助。”
“哦?”天帝冷冷道,“可吾觉得凡人最是口蜜腹剑阴险狡诈,肮脏极了。”
王冰鉴听他那话音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