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要叫你们母妃,且放心便是了。”
丽嫔和端嫔对视一眼,皆是红了眼眶:“多谢娘娘开恩。”
谢婉凝无妊无娠都能登至贵妃之位,他日诞下皇子,后位便也指日可待。宫里头人人都不敢非议,可大家心里却都有数。以陛下爱重她的程度看,哪怕没有小皇子,贵妃娘娘也能一展后位。
她腹中的皇嗣,绝对是最特殊也最金贵的那一个。
这个情况下,谢婉凝还能如此说一句,实在是很能安她们的心了。
谢婉凝见她们两个红着眼睛要哭不哭的,心里也是十分妥贴,仿佛刚吃了一杯温茶,全身上下都洋溢着热乎气。
“瞧瞧你们,多大人了还哭鼻子,羞羞脸。”谢婉凝打趣道。
丽嫔和端嫔被她逗笑了,这才把那些伤感都驱散开来。
三人坐了一会儿,吃了茶又用了点心,谢婉凝才道:“说来,刚来的路上碰到崔昭仪,倒是个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呢。”
这一次入宫的三位宫妃,就属崔昭仪长相最好,论才情也是相当出色的。
丽嫔却摇了摇头:“便是如此,她也是没多大福气,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忍耐居于下位,可宫中已经是这个局面,她想走到最上位已全无可能。崔大人去岁便已成陛下心腹,对宫中情景是不能不知的。”
既然崔家知情还要硬送她入宫,到底也没留多少亲情缘分。
宫妃们久居深宫,说是不能过问政事,可却对前朝的动向都很关心。陛下重用的几位大臣她们也大多都很熟悉,毕竟娘家还要来往应酬。
端嫔目光飘到远方,叹了口气:“世间女子,又哪里能随心所欲?还不是从一个家族进入另一个家族,过得好那是运气,过得不好也只能埋怨自己命不好了。”
像她们这样,已经算是日子过得好的了。
谢婉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山脚下的牡丹花坛花开正艳,此时已到了最晚的花期,等这几朵开了又败,这一年的牡丹花季便就结束了。
她轻声安慰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说些开心的事来挺。若能每日好好吃茶赏景,开心快乐,便也就不枉此生了。”
说到这,丽嫔心中一动,倒是小心翼翼问:“端午那一日……可是有查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跟王选侍脱不了干系,她也不知是精还是傻,写的那叫什么话,可不是不打自招吗?”
王纯汐这是被人给坑了,若是有心把她避过去,何必要加“自幼”那两个字,显然动手的人根本没想过要管王纯汐死活,只盼着事情从她这里断绝干净。
端嫔被她一提也是若有所思:“你不说我还没参透,你这么一说,倒是也回过味来。这最后动手的人当真是厉害啊,她不怕王选侍反咬一口?”
谢婉凝见她们两个分析得还挺认真,不由轻声笑笑:“王选侍又没亲自动手,还能死咬着自己是被栽赃陷害,慎刑司问了,确实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事你们且不用操心,有慎刑司出手,还有什么不能查清的呢?”谢婉凝安抚道。
不过话虽如此,这一次恐怕还是很难直接给贤妃下定论的。虽然谢婉凝跟萧铭修心知肚明,就连太后娘娘也大概知道一些,却还是没抓到她什么把柄。这一次对方做得干净利落,最终动手的那个小黄门事发时就投了井,当日深夜才从西角门那寻到。
不过直接证据没有,可却有其他宫人瞧见百花楼的小宫女腊梅曾来过琳琅殿,倒也让苏年苏大伴看到了些希望。
这事还在查,腊梅也还没吐口,反正陛下和太后娘娘都不着急,谢婉凝便也一点都不慌。
他们心中都清楚背后那人是谁,甚至都不用着急抓她的把柄,只要把腊梅抓了,以她的性格定是坐不住的。且就要看她慌,看她乱,看她夜路走多了最终遇见鬼。
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也是怕鬼的。
此时的百花楼中,却真如谢婉凝猜测的一样,贤妃确实是有些要坐不住了。
她沉着脸坐在贵妃榻上,目光幽深,她有一下没一下拨弄茶碗里的茶叶,好半天都没说话。
王纯汐跪在堂下,低着头也是沉默不语。
贤妃深深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神魂都看透,直到看得王纯汐整个人抖起来,她才冷声道:“王选侍,本宫倒是没想到,你故意诓骗本宫呢?”
她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听着就叫人害怕。
可低着头的王纯汐,虽然身上抖着,可眼中却冷淡自持,仿佛一点都不害怕。
“回娘娘话,”王纯汐说着给她磕了一个头,“妾没有,也不敢。”
贤妃难得动了气,一阵火气窜上心头,让她直接把茶碗甩到地上,溅起的茶汤染湿了王纯汐的衣裙,她却依旧没有动。
“你还说你不敢?是你给了本宫谢氏的脉案,是你言之凿凿说她自幼病弱,这可都是你说的。”
王纯汐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个弧度,她低声道:“若娘娘不信,可派人去琅琊查,妾决不敢诓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