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都是痛,皇帝却是表情不变眼看要将手里的剑往更深了刺去,恨不能一剑刺透野夫。
“我冷,我们走罢。”穆清侧脸看着别处对皇帝说话,话里重又带了哭声,不敢看皇帝,也不敢看野夫。
“你们个个都情深。”皇帝突然笑了一下,出声道,然后将剑□□,未及他动,山底下东边突然一方火龙出现,火龙绵延千里,东边是小河滩城,看来沈宗正将出战的士兵都集在一起出来寻皇帝了。
东边的火龙将将出现,西北方向突然传来震动,半山腰都能感觉到山石的震动,数万骑兵从西北赶来,看见东边的大军才慢下步子。
“你的人来了。”皇帝回身对野夫说一句,终于往山下走。
野夫原地站着,剑□□之后羊毛散的更快,他没有捂往出流的血,只是两眼看着穆清。穆清闭眼谁都没看,皇帝往下走了好几步,野夫一直没有出声,西北方向的骑军已经与东边来的大军不足百米,二军隔空对峙。
若是野夫开口,今夜这里便又是一场厮杀,只是他却是突然之间没了声音,不下令也不退军,只是站着,皇帝径自走路,他快要走到山下的时候穆清终还是抬眼往山腰看去,她的目力已经看不清山腰上的情形,只模糊看见山腰上站了一个人。
皇帝已经到了阵前,沈宗正立马下令要往西北方向前进,今夜姑臧城已经战了一夜,往西北方向推进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有两军对峙还要临阵撤兵的道理,无论天下局势如何,藩部定然是要收回来的,他刚刚给副将下令,皇帝却是摇头,那副将连忙止步。
皇帝却是没解释,“给我牵匹马来。”边儿上随即有人牵了马过来,皇帝上马将穆清放在身前,“回城。”他喝一声,然后打马径自往前飞驰。
四野里都是火燎过的味道,浓烟四散不时还有未熄的火苗粘在马蹄上,旷野里留了一片战后的狼藉,皇帝打马裹紧怀里的人往城里赶。
姑臧城叫城无城墙,只有往东的城才有墙,无墙的旷野里,即便有多少人,仿佛怀里的人也是随时能叫抢走。
大军随即队尾变排头往回走,西北方向的骑军追了几里不知怎的又停住了,是时天色发白,风劲雪渣滓却是慢慢停了,皇帝迎风往城里赶,进城时候风开始放缓天色大亮,世界一片清明。
穆清脸色发白眼眶发青,一夜的心力交瘁回城之后依旧被皇帝抱着,她感觉自己从马下被抱下来,感觉他的胡茬往自己脸上贴了许久刺的人生疼,最后浑身一暖入水里时候便彻底将眼睛闭上,身心俱疲,管不了许多。
第82章 酣睡
室里一片热气,凉州冷的不像话,昨夜又是一夜风雪,遂称着外面的寒气室里水气弥漫像是突降一场大雾,皇帝打马进城然后抱着静妃一头钻进雾里,再没有出来。
严五儿中间进去给皇上送了一趟衣服,见着一片水汽弥漫里皇上抱着静妃沉在水里,静妃头脸枕着皇上肩膀他没看清脸,一别近二十天,严五儿本想看看静妃身上好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还在么,却是没看见脸,只得了皇上阴沉沉的一个视线他就赶忙出来了,临出来时候看见皇上从水里跳出来拿边儿上的冰汤,浑身精光的人后背那两条快要凸出来的肩胛骨格外显眼。
严五儿见状心下一酸连忙关门出来,皇上这些时日真是太不容易,他眼睁睁看着皇上这么些天里合起来连一天觉的时辰都没睡够,这次西征来凉州,一路上若非不是他拼死拼活每回同皇上干一仗,皇上怕是饭都不吃只记着赶路。这些时日皇上话格外少,却是日趋沉稳,只每回他非要皇上按时吃饭时候皇上总会平白无故对他一顿踢打,踢打他的时候见鬼的沉稳真是去见鬼了,蛮不讲理不知谁对他好!严五儿回回被皇帝打过之后就发誓再不管皇帝死活,却是每回见着他一个人发怔时候就悄悄将自己誓言撤回来,皇上有限的几次打盹里还有一次是叫着静妃名字醒来的,醒来之后竟然显露了一丝的脆弱失神。
严五儿觉得自己对着皇上迟早要发疯,上一瞬他蛮横不讲理,下一瞬又睁着眼睛像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你说说,啊,你说说,全天下满是女人,你非要盯着那一个死不撒手,还不惜与朝臣干仗,还要将天下弄个不休,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严五儿一方因为这点愤愤,一方又好奇,到底那么执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到底就怎么知道非她不可了呢,若是没了她,也不照样是日升月落么,当然严五儿也只是好奇,男女这事儿他看着皇上这样个糟心的样子就够够的,一丁点都不想沾染。
皇帝管不了严五儿怎么想,这会儿室里一片雾气,他往后靠着水池将怀里往水下沉了几分的人往上抱了抱,看穆清起了睡意朦胧无意识仰着脑袋打盹,看她将手臂蜷缩在他胸膛上眼角尤带了掉眼泪的痕迹,皇帝低声唤一句“穆清啊。”
穆清昏着脑袋无意识应了一句,然后也还是没睁眼。得穆清一个咕哝似的回应,皇帝将支楞着的耳朵放下来,终于叫了一声有了回应,再不是一室沉默,长长嘘一口气,二十天里头一回心下安定,虽然知道眼下才真正开始要打硬仗,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