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和见说一句话竟然没人搭理,“忽的”一下翻坐起来,大声道一句“我要去大理,让我去大理!”
几位老臣这回是彻底住嘴了,连装作同皇上议事不注意他都做不到,一齐往榻上方向看去。
“嚷嚷什么,出去。”皇帝终斥责一声。
“小兔崽子,老子要去大理,要带兵打仗,老子要当主帅!”皇帝斥责宝和,宝和哪里能叫皇帝那么说一句就出去,从榻上跳将到地上指天指地指皇上,连比划带骂人,铿锵有力,理直气壮。
几位老臣眼睛险些从眼眶里脱出来,有生之年是头一回碰见眼前景象,还碰见这样的一个人,撇开犯上不说,他明明看上去比皇上大不了几岁,却是唤皇上小兔崽子,有大臣想要出声斥责这犯上作乱不成体统的青年一句,却是被他动作惊的半天回不了神只嘴张了几张声儿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韩应麟端坐在椅子上统共是没发声,皇帝头疼,这当口,却是书房门被打开,沈宗正领着御天进来了。
几位老臣见又进来一个青年,看样子好像和皇上也是熟稔,只是重新进来的这个浓眉端肃看着很是稳重还同皇上行了礼,对着他们也行了礼,遂被宝和惊起来的心略略放下了点,也不知皇上招人进来做什么。
“这是西伯侯御公的遗腹子,当年陪我一起去天水接武威候担子,少年英雄文韬武略,当凭智勇平天下,统领雄师百万兵。”皇帝话音一落,宝和翻着白眼跳将起来去踢打御天,嘴里一叠声的“小兔崽子进来干什么,小王八蛋混账。”之类云云。
几位老臣再再被宝和惊住了,坐在椅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新进来的这西伯侯遗腹子看着比先前那青年年龄还大上几分,怎的那位又唤人小兔崽子竟然还踢打起来。几位老臣都是斯文人,见一个风流青年在圣前连骂人带动粗,脸皮胡子乱颤的同时只当自己开了眼界不敢言语,这打人的青年好像极是了不得,传闻皇上师从“天王老子谭盾”,莫非这俊秀青年是那谭盾。
“封御天为镇军大将军,即日起赴西南,厚葬呼延赞。”皇帝最后道一句,几位老臣也就知道这挑选了一天的人是定了。皇上虽说是与他们商议,可心下恐是早有定夺,他虽然一意孤行独断狠戾,西南这事想来不会蛮干,皇上口中的西伯侯遗腹子朝堂上未曾听说过,但看样子沉稳也不似个无能之辈,遂就认同皇上决定。
近几天来最大的难题解决了,几位坐在书房里的老臣本应该要告退了,可却是没一个人起身,他们都想看看那风流青年接下来还要做出什么举动。
“严五儿,送几位大人出去。”皇帝道一句,几位老臣慢腾腾起身,依次往书房门口走,临路过那青年时候禁不住都细细看几眼,等出去之后悄悄问严五儿里面打人骂人的是谁,严五儿晃着脑袋说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诸位以后在街上见了早早让路方好。看来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天王老子了,几位老臣心下很统一的这么认为,江湖传闻谭盾老成持重,看来传言不可信。
“我要去大理,我要去大理,我要去大理~”诸位大臣走后宝和坐在榻上念经似的说,后面还唱了起来。
韩应麟还在书房里没走,宝和在殿里胡闹,沈宗正不敢说宝和,御天向来由着宝和,皇上又不想理会他,他要理会宝和,必然是要打上一场才能行,韩应麟站着看半天,伸手要拉宝和出去。
“我不出去,我要去大理……”宝和将韩应麟手摔开,“你要是不封我,我自己照样去。”宝和站在那里同皇帝说道。
“带兵打仗不是儿戏,数十万将士性命不是等闲能胡闹的。”韩应麟去拉宝和。
“娘西皮的,老子没胡闹。”宝和对着韩应麟重重跺脚,执意要去。
“沈宗正,御天,将你们师叔拉下去。”皇帝挥手赶宝和出去,韩应麟脸已经黑的要滴水,他怎么能将宝和送去带兵打仗。
“我看谁敢动我……日你你们麻卖批……”沈宗正同御天夹着宝和出了书房,宝和骂了一路,离了书房好远才消停下来,御天同沈宗正去了京卫营,他跟着韩应麟往家里走。
“老木头,你别生气嘛,那大理小兔崽子竟然敢劫我,老子等着扒他皮呢,我能是吃了亏就自己消化消化再拉出来的人么?”宝和拉着韩应麟的袖子说道。
韩应麟蹙眉低头走路,半晌道“你总也是将守护皇上放在一位,不知道家里还有人担心你。”十余年来,你置我于何处。他居高位人前从不多语,就是在宝和跟前也鲜少显露什么颜色重的语气,方才却是那样说,合着大作的北风,无端伤感寂寥,直刮人心。
宝和将拉着韩应麟袖子的手放开,呆呆在原地站了几瞬,韩应麟回头看他,一片的空雪地里,宝和嬉笑怒骂转眼全无,他说“一个人总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空茫的雪地里,宝和淡薄消瘦,却也执拗锋利。
“我真羡慕皇上。”韩应麟看着宝和道一句转身要走,却是忽的后背就窜上了人,“想守着陈家的血脉,可我最爱你啊。”宝和又是叽叽喳喳赖不唧唧。
“你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