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孝敬姑姑。”楚懋道。
郝嬷嬷点了点头。
楚懋站起身道:“我送嬷嬷回去吧。”
阿雾站在楚懋的身后,“恭送”这两位出冰雪林,却见楚懋回过头看着她道:“你还不快些。”
阿雾这是愣了一息,就反应了过来,将手放入楚懋递过来的手中,在月色里一同送郝嬷嬷的竹轿起身,并一直行到红药山房。
郝嬷嬷叹息一声,即使都撕破了脸,可是楚懋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郝嬷嬷落了轿,对楚懋道:“殿下和王妃早些回去歇息吧。”
楚懋点了点头,“姑姑,你看是从慈恩局挑一个小姑娘过来,还是去姑姑的家乡寻一个?”
“殿下,容我再想想。”郝嬷嬷道。
楚懋没再说话。回冰雪林的一路上一直握着阿雾的手,两个人并肩走着,却不说话,任月华倾泻在肩上,若叫人见了,定要叹一句,“真神仙眷侣也。”
“我还以为殿下这回又要袒护相思呢。”阿雾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眉眼弯弯地侧头看着楚懋。
楚懋回头只轻轻说了一句,“别那样对姑姑。”
阿雾的脸色变了变,笑成了月牙的眼睛恢复了平顺,毫无阻拦地就从楚懋手里抽出了手来,这多少让阿雾觉得有些难堪。
阿雾心里头嘀咕道,若是郝嬷嬷年轻些,没准儿又能出一万贞儿呢。
阿雾看了看眼前的忘我溪,开口道:“殿下,若是我和郝嬷嬷一起掉入湖里,你会先救谁啊?”
楚懋凉凉地扫了阿雾一眼,阿雾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离谱可笑,遂也不再追问。
贺春的办事效率极高,白家的人第三天上头就到了祈王府,来的是白夫人和白家的大奶奶,也就是相思的婆婆和嫂嫂。
阿雾在日知堂见的白家人,白夫人一进来,她就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去,“夫人请坐。”
白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又遇上相思这个么个离家出走的媳妇,阿雾十分体谅她的心情。
郝嬷嬷和相思也在日知堂,相思立在郝嬷嬷的身后,低头不语,鬓边插着一朵白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倒有些像被恶婆婆磋磨怕了的样子。
可是阿雾当初替相思挑这么亲事的时候,曾经仔细打听过,白夫人和那位大奶奶燕氏都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出身,白家的家风是真的好,只除了那位喜好男风的二爷。若是相思不闹什么幺蛾子,即使她那位夫君没出息,但她在白家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
“夫人这一路奔波辛苦了。”阿雾客套道。
白夫人摇了摇头,“不敢言辛苦,只是家里还有许多事,公爹又病着,妾身还要赶回去伺候汤药。所以,妾身其他的话也不多说,这一趟只想接了二奶奶回去。”
阿雾看了一眼郝嬷嬷,这才道:“相思因为丧夫,心里头苦闷,又听得郝嬷嬷身子不好,这才一时情急回了王府,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白夫人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阿雾的说法。
相思却红着眼睛道:“我不回去。白家就跟死人墓一样,就为着他们的沽名钓誉,便要我去替白松若那畜生守节,我不回去。”
白夫人和燕氏的脸色一变,又听见相思道:“公公和大伯都在,她们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大伯去了,你让大嫂守守看。”
“相思!”一共有三个人出声阻喝相思。白夫人、阿雾和郝嬷嬷。
可惜相思受够了白家那死水一样的地方,哪怕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楚懋,她也愿意,她是铁了心不回白家。但是不管是楚懋还是郝嬷嬷,亦或阿雾,仿佛都默认了要送她回白家,因此相思也抛掉了所有的顾虑。
燕 氏自然也听不得这样的话,本想讥讽相思的教养,可又想起她原本便是个孤女,便换了一张委屈的脸站在一旁道:“我白家这百年来,从无再嫁女,再醮妇,二奶奶 自从到了我家,咱们也从来不敢给你气受,妯娌之间都敬着你,却不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你不为二叔守节,可三年的夫丧总是要守的,二奶奶还是跟我 们回去吧,老太爷如今因为二爷的死气得躺在了床上,难道你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不孝吗?”
燕氏的话有礼有节,难怪能被聘为白家的宗妇。
相思被燕氏说得哑口无言,拿眼去求郝嬷嬷,“姑姑,我若是跟她们回去了,今生恐怕就再也出不了门了,你不知道白家的家规有多严,我,姑姑,求求你……”
郝嬷嬷拉着相思的手道:“相思,三年夫丧咱们总是要守的,你且回去,三年后,姑姑再来接你。”
“姑姑!”相思绝望地看着郝嬷嬷,可嘴里半点不提白家克扣她嫁妆等事,其言之真假便一目了然了。
燕氏站出来又道:“我白家规矩是严,可从来不会亏待守节妇人。公公和婆婆早就商量过,二奶奶跟我们回去,便从旁支里挑个孩子过继到二奶奶膝下。”话里的意思就是三年后也不回放相思离开了。
若是相思不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