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不愿与他纠缠,催促马夫赶车,“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
大皇子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瞧着马车远去,隔了老远,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他站在原地回味许久,竟然也没想起是什么香味。
马车走过街角,转了弯很快到了鱼朗的私宅,鱼朗翻身下马掀开车帘抱出小山子,小山子手里拿着一朵莲花,此刻正张嘴啃着。
陆嘉卉从后面下来一家人进了门,慢吞吞的往回走着。
府中下人那日在陆嘉卉恩威并施下早就不敢放肆,今日又见鱼朗牵着陆嘉卉,抱着孩子有说有笑的在园子里逛着,便知这府中主子是如何的看中这个尚且没有名分的女人了。
在京城的生活,说乏味也乏味,说有趣也有趣。闲暇时候带着小山子玩闹,偶尔太子妃差人来接她们一同入宫与彭皇后说笑。
进了八月,天总算不那么热了,残余的秋老虎只在中午肆虐着京城。
鱼朗一直说要去彭家,但一直没有提起,一直到了八月十三这才让陆嘉卉准备起来要去彭家了。
彭家是彭皇后的母族,承恩侯老夫人早就盼着鱼朗那小兔崽子带着小崽子和小媳妇来看她了,谁知一直盼了快一个月,小兔崽子才慢吞吞的来了。
进了承恩侯老夫人的屋子,鱼朗迎面便飞来一只布老虎,鱼朗伸手接住,在陆嘉卉的震惊中介绍道:“这位身手矫健,准头十足好,长的美貌动人的老太太就是我的外婆大名鼎鼎的承恩侯老夫人了。”
他一长串的话逗的承恩侯老夫人笑了起来,陪在她身侧的几个媳妇也附和的笑。
陆嘉卉跟在鱼朗身侧到了跟前只给老夫人行了礼,其他人则按照国礼起身给他们行礼。
一番谦让落了坐,期间老夫人的一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陆嘉卉,打量半晌问鱼朗:“这就是你自己找的媳妇?”
鱼朗笑:“这可是我费劲巴力抢来的媳妇儿,外祖母,我这媳妇儿美吧?”
老夫人煞有介事的点头,竖起大拇指称赞:“美,美极了,怪不得我之前给你提的那些姑娘你都不乐意呢,那些与她比起来确实差远了。”
老夫人上了年纪没有别的喜好,就喜欢给人说亲,偏偏承恩侯府适龄的姑娘小子没有,便将主意打到了大龄青年鱼朗身上,前前后后老夫人张罗了不下七八个姑娘,鱼朗愣是一个没瞧上。
但这不能让老夫人灰心,更加有了斗志,而清宁郡主不知从哪得了消息,居然找了中人找上老夫人,老夫人被清宁郡主外相所欺,还郑重的给鱼朗提过。
鱼朗打那时候起便怕了这外祖母了,但凡没事绝不肯登门了。那时候没多久出了太子的事,鱼朗离家出走做了土匪,清宁郡主死活不嫁要等着鱼朗,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本听说鱼朗回京了,老夫人重新燃起斗志,谁知却得知鱼朗已经在外娶妻生子,老夫人伤心了好几天,等她自己安慰好了自己,鱼朗这才姗姗来迟。
鱼朗听见老夫人这话,心里一紧,生怕老夫人将他在外的名声说出来,赶紧说了许多其他的话岔开了去。
承恩侯夫人与其他几房的夫人陪坐着,不时与陆嘉卉说上几句。
老夫人暗中观察,见陆嘉卉行为得当端庄大气,还以为这段时间在府中训练过,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满意。
其实鱼朗都有些惊讶,若非他知道陆嘉卉是十里大山深处土生土长的姑娘,他丝毫看不出陆嘉卉与普通妇人有何差别。
今日陆嘉卉的行为举止端的大气,就是大家闺秀在此也就如此了。
当然,陆嘉卉有两世为人的经验,上一世又深入研究古装剧,撑着身子装闺秀还是不在话下的。
午后用了膳,鱼朗便起身告辞,老夫人不舍,拉着他的手不肯放,“你大哥没了,你娘和你大嫂他们就指望你了,你切不要辜负了他们。”
鱼朗点头,正要走,就见外面传来一声行礼的声音。
清宁郡主自从在船上没得了便宜匆忙回京后便一直没得机会见到鱼朗,恰逢她与承恩侯府二房姑娘相识,得了对方的消息这才匆匆赶来,却赶上鱼朗等人离开的时候。
清宁郡主一双眼睛汇满了泪珠儿,一声七哥立即叫出了口。
承恩侯府众人有些尴尬,尤其是承恩侯夫人心里更是暗骂哪个不知好歹的将人放了进来 ,以前老夫人给鱼朗说亲鱼朗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可这清宁郡主却让鱼朗不愿再登承恩侯府的门了呀。
鱼朗瞧着清宁郡主,觉得上辈子一定与她有仇,不然为何死扒着他不放呢。
“七哥,他日一别,已过数日,清宁心中万分惦记,回京后俗物缠身不得与七哥一叙,心里着实急切,七哥,你可好?”清宁郡主声泪俱下说着却扫都不扫陆嘉卉一眼。
陆嘉卉乐呵呵的看着清宁郡主演着白莲花,拿手指头戳了戳鱼朗,“殿下,人清宁郡主叫你呢。”
鱼朗哀怨的扫了她一眼,转头恢复冷漠,“咳,天色不早,清宁郡主自便,我们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