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去了F市,回家的时间很少,与家人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面。而这次回来后,我看见我们家的几个表姐夫以及表哥都很顾家,整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陪小孩,和同事朋友出去玩时也是结伴带着小孩。
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小孩实在太累了,真没多余的精力去搞那些幺蛾子。
我二表姐说的话倒精辟:“结婚后就是要让男人做事,你不让他做事他就去外面挑事。”
我至今感谢我的家人,他们让我看见了一些美好的东西,没有使得我对这个世界绝望。
然而对此,杨蓉却不以为然。
当我感叹般地将家里几个好男人的事迹告诉给杨蓉后,她吃吃一笑,很是意味深长地道:“世界上哪里有不偷&腥的男人,只是偷&腥没被发现罢了。”
听了这话,我就像是一口吃下整个白煮蛋似地,哽在喉咙里,说不出的憋闷。
“我给你说,上次我们见到的白洪文的同学,你也看见过他老婆的,多漂亮啊,结果我无意中发现那个同学居然也有情&人。”在电话里,我看不见杨蓉的神色,却听见她的声音里有种怪异的满足:“可她老婆还不知道呢,所以我说啊,这个世界上真没有不偷&腥的男人。”
“是圈子的问题吧。”我道:“而且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男人,怎么能一竿子打死呢?”
“宁真啊,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天真?”杨蓉有点不耐烦。
我因为她的语气而微讶,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了,随后两人随便扯了两句便结束了对话。
挂上电话后,我忽然觉得自己挺傻。
之前我询问杨蓉有关前女友与白洪文是否还在联系时,她也是语焉不详。现在想来,白洪文与前女友应该没有断得太干净。杨蓉跟我说过,知道白洪文出&轨后,她每晚睡觉前都会回想起那段腌臜事。由此可见,杨蓉并不是那种能够将这件事彻底看开的女人。
而当事情无法改变时,她唯一的做法就是不断地说服自己:男人出&轨是必然的,所有女人都会经历。
可是我却不断提醒着杨蓉:世界上存在许多好男人,不是每个女人都会遭遇到背叛。
我是个美梦破坏者。
在那之后,我和杨蓉的联系逐渐减少了。
我们之间在婚姻价值观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不同,每当我们谈论到董承业以及白洪文时,便会有诸多尴尬。
所以,渐行渐远是我们最终的结局。
我只是惋惜与遗憾。
曾经,我和杨蓉是亲密无间的好友,我们一起旅行,睡在同张床上谈论心事,我帮她骂退白洪文的暧&昧者,她在我怀孕时时常赶来帮我熬汤。
然而我们最终却因为这些变故而疏远。
仔细想想,这一年来,我的生命有了很大的改变。
我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待在F市,等待董承业调回来,生两个孩子,与他过着时而吵闹时而甜蜜的温馨小日子。然而最终我却抱着孩子回到了C市,做起了单亲妈妈。
我其实是个很渴望安稳的人,然而命运却令我选择了一条并不安稳的道路。
午夜梦回时,也只能感慨命运的神秘与多变。
内心迷茫时,我总是爱看星座运势,今年我的星座简运上写着一句话“辞旧才能迎新”。
是啊,只有忍痛割舍去旧人旧物,才能有时间空间迎接新人新物。
迷茫之中,我的生命里有了细小的希望之光。
☆、第二章 (3)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为了办理辞职手续以及卖房,我在C市与F市之间来回奔波。
到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是有多懒惰,想着反正有董承业当司机,就压根没去考驾照,所以只能去挤班车。
现在才醒悟,不管是物质还是技能,只有亲自掌握&住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早上八点的班车,从C市出发,磨磨蹭蹭,停停等等,到了F市,临近中午。
我在车上总是很容易入睡,一觉醒来时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下意识想要在车站人群里寻找董承业的身影——谈恋爱时,我每逢大假都会回家,而返回时,他都会在车站前准时翘首以盼地等着。
十二月的天气,呵气成雾,迷迷糊糊间,脸颊贴在冰冷玻璃上,浑身忍不住颤抖。
这么一冷,人便顿时清醒了。
哪里还有董承业,从今以后,也只有我一人扛着罢了。
伤感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瞬,接下来便要马不停蹄地在学校,教委,银行,房管局之间奔忙,时常连中饭也顾不上吃,而下午又要赶紧跑回车站搭乘驶往C市的末班车。
回到C市时,往往已经是华灯初上,路上行人皆是行色匆匆的模样,就我满心满眼里全是迷茫。将脸颊贴在冰冷玻璃上,有个声音轻轻地问道:我这辈子,是不是已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