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的耳廓有些红,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这才冲贺渊的方向点点头:“真的不好意思,临时有事耽搁了。”
那双黝黑的眸子透着几分焦虑,贺渊的目光微微下滑就看到她不自在地伸手用力扯着裙角,膝盖的地方有一下片擦红,好像是摔跤了。
其实不过迟到五分钟而已,贺渊知道钟临泽是有意刁难她,这位公子哥平时哪有等人的习惯?果然对方倒了一大杯啤酒往她面前一推:“给二哥道个歉。”
这种有意为难的动作,偏偏他语气温柔极了,手还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那傻丫头糊里糊涂地,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端起面前的酒杯对他微微颔首:“抱歉,这个,当我赔罪啦。”
她还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一仰头“咕咚咕咚”就喝了大半杯,贺渊皱了皱眉头,想伸手拦她,可是被钟临泽一个眼神制止了。
也罢,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女生的酒量有限,那丫头喝了半杯就喝不下了,可是她内里要强,低头吸了口气,还是把剩下的大半杯给喝完了。
钟临泽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拿了手帕温柔地帮她擦拭嘴角:“这才乖,二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该怠慢他。”
萧潇抿了抿唇没说话,垂了眼眸,低头开始布菜。
钟临泽趁机对贺渊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说:看,再难搞定的女人也被兄弟我收拾的服服帖帖。
那一瞬间贺渊的心境非常复杂,对她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又忍不住有些鄙夷。
这种矛盾的情绪很奇怪,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在他眼里,此刻的萧潇就同那些为了钱故意讨好公子哥的小女生没有任何区别,那么被羞辱被刁难都是合该。
尤还记得福利院里那个每周都去做义工的少女,不怕脏不怕累,脸上带着腼腆而羞涩的笑容,仿若一轮明晃晃的小太阳。
可如今……时光真是最好的照妖镜,人的本性在经年之后全都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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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子贺渊和钟临泽走的很近,这种公子哥没什么真本事,每日纸醉金迷,学校没正经去过几次,夜总会倒是天天去报道。
钟临泽的生活很混乱,泡吧、大麻、性,他们混在一起的人除了贺渊别的几乎都碰这些玩意。
贺渊倒不是洁身自好,只是自律,或者说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没有副好身体,拿什么和别人争和别人斗?
看着昏暗包厢里一派糜烂的场景,他眼里闪过一丝怨愤。上天就是如此不公,这些人,凭什么拥有健康和权势?不过是一群毫无贡献毫无存在价值的渣宰罢了。
贺渊离钟临泽最近,钟临泽怀里搂着个半-裸的女人,手已经探进她腿-间揉-捏着。此时有人靠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打趣:“我看你和你们学校那丫头打的火热,尝过没有,够不够味?”
贺渊端着酒杯,只浅浅地抿了一口,听到钟临泽低笑着说:“死丫头跟我装纯,到现在才亲过几次,不过不担心,早晚的事。”
凑过来八卦的那位贺渊也认识,是圈里出了名的烂人,家里有点钱,什么都敢玩。他直觉觉得这人提起萧潇有些不怀好意,果然马上就听他色-眯眯地开口:“要不带出来一起玩?”
钟临泽斜眼瞟他,嘴角带笑:“你他妈早惦记上了吧?”
那人呵呵笑着:“怎么,舍不得?”
钟临泽嗤了一声:“当我真打算娶她啊?有什么舍不得的……”
贺渊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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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说起来这件事究竟同他有什么关系呢?贺渊现在回想起来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不知道良知到底为何物了,可是偏偏在萧潇的事情上,他似乎本能地存有那么一点点良善。
钟临泽当真不是说说而已,甚至开始认真筹划这件事,萧潇一无所知,那时候这丫头真的单纯极了,或许还未见识过人心有多险恶,所以对钟临泽真是信任到了极点。
钟临泽让她做什么,便乖乖地听话。
那天贺渊一直记得,想忘都忘不掉,天有些冷,灰蒙蒙的好像即将迎来一场暴雨。钟临泽像往常一样约了萧潇出去,下了药的咖啡,摄影机,酒店,一切就绪。
贺渊那天并没有参与,钟临泽等待的关头他就离开了。离开这一路他不记得自己都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居然将车开到了萧潇学校附近。
车停在校门口,脑子里一直回想的都是记忆里福利院的一幕幕,那时候那个小小的福利院几乎成了他心中的圣地,那里的一切都是干净而纯粹的,孩子们可以为了一块小小的蛋糕而欣喜若狂,这样的对比之下,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可怜……
或许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他对萧潇总是有种非常奇怪的情感,好像她也是纯粹而干净的。
从回忆里抽-身,他一眼就瞧见萧潇从校门口走出来,她似乎同室友一起,说说笑笑地,颊边还带着未退的笑意。身上是简单的白色衬衫牛仔裤,样子单纯的好像从文艺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