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恨陵又算什么呢?
宇翔已在我之前回到家。“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我把大包小裹放在桌上,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
“什么好消息?”他微笑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对面西饼店老板和他太太说如果我们想租房间,他们便宜租给我们直到九月!”
“真的?”
“嗯!”
“那太好了,说实在的,这里晚上有老鼠在我脸上爬,真要命。”
“宇翔,”我不好意思地拉住他的手,“对不起,要你跟我受这么多苦。”
他紧握我的手,“谁叫我就是喜欢你呢。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我感到脸有点热,垂下了头。
“其实,”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也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
“我找到工作了。”他神秘一笑。
“真的吗?是什么工作?”
“像蓝磨坊一样,酒保。”
“太好了!那就是说,回到英国前,我们不会饿肚子了!”
“我怎会让你饿肚子。”
“宇翔万岁!!!”
那天晚上我们在房间奢侈地吃了一餐麦当劳,开了一瓶香槟,最后以黑森林蛋糕画上完美句号。
我真正了解到钱的重要性。贫穷如病魔,它是精神加肉体的折磨,可足足将一个人打垮。宇翔找到工作并不代表我们会富裕,可有收入毕竟好过眼睁睁看钱一天天减少。那种绝望是我一生都不想再体验的。
第二天我们就收拾好微薄的行李,搬到饼店楼上。
虽然区还是那个区,一眼望去街道还是又杂又乱,乞丐妓/女酒鬼变性人吸毒者到处游逛,可房子舒适,那已大大不同。这个安排简直是宇翔求之不得的,因为又多了两个人可以照顾并且保护我。
饼店开到晚上五点就关门,弗朗西斯两夫妇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吃晚餐。
爱丽沙是一个贤淑的妻子,她不漂亮,也有稍许发福,可家里和饼店她都一手包办,看得出弗朗西斯是一个幸福的大闲人。
我时常想,如果自己能像她一样煮得出一手好菜,又会烘焙蛋糕,这样照顾宇翔也会感觉很好。
知道我的心愿后,弗朗西斯叫我早上到店里跟他们一起准备,也教了我很多东西。一直到现在,每每闻到香浓的烤牛油面包味,我就会第一时间想起巴黎。阁楼小窗微微开启,还未睡醒,就有醇厚面包香飘进房间。虽然短暂,可也是我人生中一个难忘的阶段。
自从开始新工作后,宇翔每晚做到凌晨四时才回家,第二天又早早出门,很显然这个酒吧比蓝磨坊更辛苦。
我问他店在哪里,可不可以去探班,他只轻描淡写说这个酒吧比较严格,不欢迎员工亲属光顾。
有一天我起早帮爱丽沙准备开店的任务,忙了三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她送了我一袋颜色较深,不好卖的曲奇作为答谢,这时宇翔刚好出门上班,他在玻璃窗外冲我们招了招手。我灵机一动,打算偷偷跟在他后面,等他到店里才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并且送他我亲手“赚”的曲奇。
不料我即没能给他惊喜,也没能送他曲奇。
宇翔工作的地方是我们居住十八区和十九区交界的一间中国餐馆。它面积不小,可肮脏凌乱。邻近是一个露天菜市场,贩卖采购的人多是非洲,阿拉伯,摩洛哥裔人们。炎夏的菜市场有股难以忍受的腥臭。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宇翔从后门进去,十分钟后穿了一身滑稽的大红中山装走出来,一边用气球做出各式各样的动物,一边吆喝着吸引客人。
我躲在菜市场的棚子后看他,心中苦酸只有自己知道。
摇摇晃晃不知怎样回到的家,一路上,那种侵蚀灵魂的绝望又回来了。
“你还好吗?脸怎么这个颜色,是不是中暑了?”弗朗西斯一见即刻冲上来。
“我没事,回楼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风扇旋转,有些窒息的感觉。
门响了两下,外面传来弗朗西斯的声音:“刘璃,我不放心你,这里有些西瓜汁,把它喝了好吗?”
我不好意思拒绝,说:“近来吧。”
他端着冰镇果汁放在桌子上,温和地说:“今早你一直在那么热的厨房里对着烤炉,天气又酷热,如不多喝水,很容易中暑。”
我想了一下,好像是一滴水都没进过。他扶着我把西瓜汁都喝下,我感到他的我背上的手有些异样,下意识地挪了挪。
“好了,别忘了再喝些清水,我回下边去,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他出去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昏昏沉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发现背心被汗渗透。洗了一个冷水澡,一出浴室发现弗朗西斯正站在门外。
我心立即凉了一半。
“刘璃,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想抱你。”
头发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