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洛伽疑惑道,“你明明说了你是陆子言的徒弟呀?哦,”他恍然道,“他是真的相信你的说话,你只是输给了陆子言的徒弟才口头上叫他一句师傅?这人怕是等人来等傻了吧,这么轻信。”
“不,”宋煜笑着摇摇头,“我的那番说辞,他其实并不一定信的,最后让他开口的关键,其实是你。”
“我?”洛伽奇怪地睁大了眼,“怎么会是我?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啊。”
宋煜笑着伸手刮了刮洛伽光滑的脸颊:“一个字都没说,那刚刚又是谁吃飞醋来着?”
洛伽这回有点明白了,但还是问到底:“因为我吃陆子言的醋,所以他才认为我不会向陆子言通风报信?”
宋煜点了点头:“我那番说辞,细细推敲其实是站不稳脚的,只是既然你是个对陆子言有所不满的人,那听到了陆子言的往事,自然不会包庇于他。”
“那...”洛伽还是不明白,“就算我不会包庇陆子言,他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抢了那五样东西来控制其他人呢?”
宋煜注视着一只老鼠从角落中跑出来奔向地上那具尸体啃咬了起来,她别过头不忍再看,口里说道:“他刚刚也说了,这是代代大祭司传下来的的秘辛,他极有可能就是黑苗最后一任大祭司了——就算他不是大祭司,也该是族里位份极高的人。”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陆子言给黑苗异族带来灭顶之灾,他肯定恨极了他,只要能扳倒陆子言,接手五神器的人大概是谁都不要紧了。更何况要真有坏心的人知道了,只怕更要扑上去抢,陆子言身败名裂的可能性也更大。”
“所以...”洛伽转过身来看着她,“你信了?”
宋煜翘起嘴角:“八分信,两分不信吧。”
她拉起洛伽的手,往门口走去,口里说道:“到底是真还是假,我们先回京城再论。”
他们两人重新将大门费力阖上,青铜门合拢的最后时刻,宋煜看到门缝中陆公的雕像正慈悲温柔地注目着她。
两人慢慢走着,在耗费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又回到了地面上的祠堂大厅中,经过在地下的这么一番折腾,又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宋煜走出神殿,看着昏黄的阳光下一片死寂苍凉的村落,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对洛伽说道:“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直接去京城吧。”
洛伽没有异议,沉默地拉着宋煜的手,走出了这个曾收留了陆子言三代,却最终因陆子言覆没的黑苗村寨。
七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皇城脚下。好似这一趟离京,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集市还是那么热闹,活泼泼的小孩仍然在打闹着,宫城还是在建邺的正中心安安稳稳地矗立着,宫城的周围是平民百姓绕路所成的安静之地,隔离了喧嚣的人群。
宋煜却心知,虽然景物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这一趟出去再回来,她所要面对的,一切都将大不同了,心境自然也不同以往回京时的雀跃与轻松。
两人在宫门口站定,洛伽问道:“我们这是...真的要回去?”他心里并不是很赞同再回八卦馆住着,一来、陆子言一直以来都是洛伽最不喜欢的人之一,洛伽乐得不见他;二来,若是陆子言真的如苗寨那人所说,是个大阴谋家,还是少接触他微妙,省的引火上身。
宋煜想的不一样,如果陆子言真的是最后的幕后者,那还真的非走这条线不可,那还真得到陆子言身边看看有什么破绽之处。
她解释道:“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陆子言真有什么大问题,等到一切都摊在太阳底下的时候,那整个世间都完了。”
洛伽皱着眉头,看着宋煜道:“这个世间倒是值得你付大力气。”
宋煜奇怪道:“这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他人,如果那事情是真的,我们当然也会被陆子言所控制。”
洛伽听罢,也不再多说,只微微点了点头。
宋煜心下隐隐觉得洛伽这话问得古怪,但洛伽一向对人族也很是冷情,这一番话下来却是寻不着奇怪的地方,她正要开口再问,却见一个身影从城门口走了出去,她顿时又将话咽了回去。
洛伽顺着宋煜的视线看过去,正是一个黄带侍卫打扮的人物,他转回头不解道:“不过是八卦馆的侍卫,有什么好看的?”
宋煜奇道:“你居然能记住一个侍卫?”
洛伽点点头,回忆了起来:“本是记不住的,不过这个侍卫经常三更半夜的来巡夜,我在水里,常常见到他走过去陆子言的地坤宫。”
宋煜敏锐地抓住了洛伽口中的几个字眼,“三更半夜”、“侍卫”和“地坤宫”:“照你的说法,他应该和陆子言相熟,陆子言又常常派遣他出去做事。”作为一个出任务不是偷东西就是窥听他人谈话的人来说,三更半夜的谈话往往意味着一些不可光明正大的事情了。
洛伽一摊手:“这我倒不知道了,我只是在水底趴着的时候见过他,”他又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多关心一下,说不定我们早就能知道陆子言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