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矫健有力。马脸瘦长无,耳朵尖小竖立,鼻子湿漉似有字纹,比一般马眼小的豆眼虽然明亮有神,但一双眼皮呈三角形耷拉,马唇厚实翻翘,显得整张马脸有种猥琐的感觉。身上的毛短而涩,有墨黑、鼠灰、土黄、麻棕、暗红五色,看起来五彩斑斓又低调十足,总的说来这匹马很丑,很挫,属於一般人不会选择的类型。
唔,一匹马居然长出了人的猥琐!这拟人化未免也太厉害了!花恋蝶一眼看去就在惊叹中喜欢上了那份别具一格的独特。手里拿著方糖喂进翻翘的马口中,顺便看了看马齿,刚到齐口之年,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光。
“不错,姐很喜欢。”她笑眯眯地点头,“黄小猫啊,是谁帮你找的这匹好马?姐觉得凭你那只懂横强欲的猪脑子是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好马的。”
黄大虎脸色一黑,却不敢发作,老老实实地嗫嚅道:“我家小妹素有相马之能,她说这马看起来丑陋无奇,但套犁可耕地百亩,套车可奔驰千里,套鞍可驰骋沙场,是马中的霸王,送与花姐远路出行再合适不过了。”
“喔,你家还有个了不起的黄小妹啊。”花恋蝶冲他笑得更和蔼了,“这马你家养了多久?如此神骏怎舍得送人?”
“嘿嘿一年嘿嘿花姐需要,小弟哪有舍不得的道理?”黄大虎憨憨傻笑著,额际悄然留下一滴冷汗。
“啧啧,想不到黄小猫对姐是如此地真心爱戴,热诚拥护啊。”花恋蝶摇著头,手在马儿背上来回压著,“骨骼清隽,挺而不塌,好马好马呀!只是这匹公马好像没阉过吧?”她偏头看著黄大虎,灰眸弯弯,“不知道情会不会偶尔突变得很狂躁暴虐,把姐的马车给拉翻呢?”
唰──
无数颗冷汗自黄大虎额头密密麻麻地冒出。这匹马是小妹一年前从个游贩手中低价购买的野马,牵回家时兴高采烈地说是淘到了一匹万里挑一的良驹。哪知他们要阉割此马时,这马竟在马厩中狂踢狂踹,伤人无数,且还不惧迷药,无奈之下只得放弃阉割一事,任其自由发展。
平常这马也让你骑,也愿意拉车,不过那速度基本是随它心情掌控。倘若用鞭子威胁它,它就开始发狂踢咬摇摆,甩人翻车。如果不幸吃上了一鞭子,当时老实了,但每每夜深人静之时,这畜生便会报复似的攻击马厩里其它马匹,直闹个天翻地覆。
拿刀结果它吧,它迅捷如风,力大无穷,皮厚,狡诈无比,你费尽心思至多砍伤点皮毛,却得付上被钢针似的马尾抽得一身生疼或是被踢成骨折的代价;卖了它吧,它转眼就抽空跑了回来;放归山林吧,你还没到家,它已经蹲在马厩里吃草了。是故不到一月,它已完完全全成了黄家的一匹霸王瘟马。最後的最後,黄家上下只有悲催地将它像马祖宗一样好吃好喝地供著。
这次花恋蝶找黄大虎要马拉车,黄小妹灵机一动,觉得是请瘟神出门的天赐良机。二话不说便让他哥将这匹霸王瘟马白送出去荼毒他人,尤其是这个他人还讹诈了自家上万两银子,更荼毒得毫无心理愧疚。
黄大虎本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头子,屈服於花恋蝶威下并不代表他有多甘愿,遂也起了歹毒的侥幸心理。就盼著这霸王瘟马带著白发恶鬼出城後子暴起,甩人翻车,也好出出心头一口憋闷恶气。反正到时他只需推说是车夫驾驶技术不好,惹恼了马匹,那是谁也奈何不了他的?可是可是眼前这个白发女人竟然竟然比鬼还?!
看著黄大虎额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鼻翼紧张地翕动不已,虽然模样距离美男相差太多,花恋蝶还是体贴地拍拍他的肩膀,温言安慰道:“好了,你不用回答,姐已经心知肚明了。你家黄小妹是个难得的人才,姐和红罗夫君此去锦城诺山寺吃斋求子期间,你多带她到依君馆里转转,好生帮衬著凌雪把依君馆打点顺畅,姐就啥都不追究了。如若不然,等姐回来──”她顿住话,淡唇中逸出一连串森的冷笑,粉玉手掌中不知何时抓拽了一把的杂色马毛。五指倏收,马毛化成毛灰,从指缝间飘飘洒洒扑向黄大虎的面庞。
“是!是!小弟一定遵照花姐的命令办事。”黄大虎连连点头,健硕的腰已经弯了好大一截,扑著毛灰的黑红面庞透出青白。心里後悔不迭,不住地诅咒著自家小妹害他,这恶鬼一样的白发女人是那麽好糊弄算计的麽?改日定要让小妹亲自来领教一下个中厉害。
花恋蝶恐吓成功後又将视线落在身边的杂毛马上,拍拍掌中残灰,问道:“这家夥有名字吗?”
“有,小妹叫它五毛。”黄大虎赶忙答道。
“五毛啊。”花恋蝶笑得满脸兴味,“还真是名副其实呢。不过如今它既已跟了姐,就再冠上姐的姓吧,花五毛。呵呵,小家夥,从今後你就叫花五毛了。”她拍著马儿的肩背,大声宣布道。
马儿尖小的耳朵转了转,耷拉的三角眼皮一抬,豆眼里光灼然,隐隐瞳彩流转,突然仰起脖子冲花恋蝶噅噅直叫,叫声欢畅愉悦。
“呵呵,看来你很满意这个名字。”花恋蝶著它的鬃毛,笑意盈盈的粉脸突然一沈,冷声警告道,“花五毛,记住,姐不管你本身脾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