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白色发丝,连素衣黑纱都反出一层淡淡的光。身後是簇簇金黄的飘荡芦苇,澄透的烟灰眸子被浓浓淡淡的金辉映出一层明媚的浅金,整个人从发丝到脚尖都散发出一股熏醉的温暖。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深深明了,这份熏醉温暖的背後是噬人极恶与漠漠无情。
第064章 波起芦苇荡之开倌馆的大夫
“这样就吓著了?亏得还是匪寇中最强悍最毒的水蜘蛛,他们该庆幸那白发女人没拎著大刀片。”勾云万分不齿地冷哼,收卷起手里的油布屏风。顿了顿,看看右手无名指上的翡翠玉环,复又叹息道,“其实也不怪他们,谁让那白发女人更险无耻呢。”他心知肚明,白发女人之所以会选择便捷高效的下三滥磁石和暗器对战,全是因为她懒得耗神耗时。
“我只庆幸我长了一张不算出众的脸,你长了一张俊秀的脸,少主长了一张绝色的脸。”弦络摇动著桨橹,也是喟然长叹。身为过来人的她,对白发女人那句“求我的人选错矣”深有感触。倘若那哀求的人选是水蜘蛛的三当家,他们再乖顺点,指不定大当家的两条手臂不会脱臼。
“啊──”冷不防又是一声莽的惨叫响起,只是这一声惨叫与先前数声略有不同,它虽也含满了痛楚,但音长声响,隐约透著某种引人遐思的压抑。
循声定睛细看,所有人再次惊悚了,大当家额上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汩汩蜿蜒,鼻翼翕张,煞白的脸竟诡异地添了一抹潮红,雪白的钢齿深深嵌进厚实惨白的下唇。那只那只雅致柔和的粉玉手掌不知何时摩挲进了他的双腿间,正卖力地拧扭著大腿内侧柔软的嫩,一点点地移动,逐渐往某个最男人的地方爬去。
啊!
啊!!
水蜘蛛的大当家,勇悍威猛的大当家被卸下双臂十指变成破败人偶已不再惊骇人心,真正让人凌乱狂舞的是素喜玩弄奸女人的他居然会有被个女人猥琐调戏的一天?!
在场绝大多数男男女女都呆了,傻了,随著芦苇荡的芦苇风中摇摆了。
关键时刻,一个代表正义的茶杯气势如虹地掷了出来。
“花恋蝶,这里不是随意调戏男人的倌馆,你还不给为夫住手!”茶杯准星奇差地偏离那只邪恶龌龊的粉玉手掌,打中的是大当家的前额,里面的参片和残剩的水泼溅了大当家一脸。温凉的水勉强为降低男人的某种渴欲做出了些微贡献,让大当家鼻翼的翕张频率有了减缓的趋势。
拧著嫩攀爬的粉玉手掌一顿,似碰到了什麽可怕的毒虫般飞速从男人腿上撤离。散发著温暖与邪气息的白发女人慌慌张张地辩解道:“红罗夫君,我没调戏他,我只是只是打算捏坏他的睾丸,让这胆敢恐吓你和青锦的狗熊头彻底变成个不男不女的废物。”
“噅噅──”她脚下的杂毛丑马高声嘶鸣附和,尾巴在屁股後面甩得无比欢畅,瘦长猥琐的马脑袋使劲点了点,显然十分赞同自家主人的英明决定。
滴滴冷汗顺著满布黑线的额颊滚落在甲板上。几片厚实的白云游过,将太阳密密实实地遮掩,温暖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凄厉的风。
水蜘蛛一干船只默契十足地静静退後,为那艘模样怪异的厢船让出一条宽敞的水道。数百道热情的目光希冀地投放在厢船中那个身姿笔挺如翠玉碧竹,面色有些愠怒的绝丽男人身上。
“恋蝶,不管什麽理由,我若看到你了不该的东西,别怪我不让你上床。”红罗出口的恨声威胁立马又砸晕了好大一批人。
啊?!咋会变成这样?花恋蝶眨巴眨巴眼,怔愣须臾立刻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告饶道:“不要啊!红罗夫君。我错了,我错了。”面对心爱的夫君,无论有错没错,她的态度都是绝对端正良好的。
“哼,这可是你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红罗语音轻飘,桃花润眼危险地半眯,自下而上斜睨过去,眸底飞逸出的媚骨风流酥醉了众多心神。
呃,她一时语塞,俄尔又赶紧举起空闲的左手:“我我发誓,以後绝不再犯类似错误!”绝对不会再在夫君的势力范围内行此有调戏嫌疑的蠢事了。
花恋蝶先前的邪气痞赖尽消,颌首微垂,整个儿乖巧温顺得像是聆听大人训话的小女娃。
对自家妻主的认错态度,红罗还是比较满意的,愠色褪去,温润笑意重新漫上:“那好。恋蝶,只要你把手里的狗熊头还原,我就原谅你。”
“还原?”花恋蝶晃晃手里半死不活的残破人偶,疑惑地重复。
“二倌主没听错,他若一直是这副丢了半条命的残喘模样,很不便於青锦问话或是行事。”青锦自厢船中站起,甩袖踱上前来,朝她点了点头,“有劳二倌主了。”
“没问题。”她双眉飞扬,咧嘴一笑。出手如电,几颗暗色药丸弹进大汉口中,紧接著一阵眼花缭乱的手影翻飞和劈里啪啦的骨响,再伴著数声沈闷的痛哼,转瞬间,残破人偶又恢复成响当当的一条猛汉模样了。本想继续拎在手里,不过想到红罗夫君的威胁,她还是不敢轻易冒险,随手将手里的狗熊头砸向对面破船的豔美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