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当年相遇时他们算是无仇,就算有,那也是梁青结下的。而今再见,却肯定有怨。虽然郝靓觉得当年是自己受到了侵犯,可最后单尔信毕竟也没真的拿她怎样,从单尔雅的话来看,他的举动未必是蓄意。
而且年龄渐长,接受的资讯多了,她也明白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对男人来说,必定不是一场美好的回忆。
今夜的拉练是五公里越野,男兵全负荷,女兵,女兵一身轻。其实今夜也只有她和张英子两名女兵,郝靓是不明真相,张英子是糊里糊涂,两人莫名其妙多练了一场。
后来郝靓才得知,在A大队的女性,除了医生护士就只有信息支队的五个人,被称为五朵金花,而这五名女性工作人员,平常是单独进行训练的,原因无它,男女生理构造有差异,体力悬殊。并且这五名女性只是做后方的技术支持,不参加一线的演习,也不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好在单尔信带领的这支队伍,即使是纯男性,也都是信息支队的成员,而非传说中龙精虎猛的行动队。队员们高矮胖瘦不一,老老少少都有,虽然同样的纪律严明整齐如一,在全负荷的情况下行进的速度倒不是很快,起码以郝靓的身体素质,空手徒步还能跟得上。
倒是张英子显得有些吃力,几次还险些被山石绊倒,郝靓想着照顾她,脚步不由就慢了下来。于是两人就当之无愧地成为了这场拉练的小尾巴。
等她们两个完成拉练回到原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而大部队的人马已经解散,操场上只剩下教官,也就是单尔信同志。
张英子原本气喘如牛地准备就地撂倒休息,看见面前的人忽然一个激灵又跳了起来,然后就扑上去猛打,嘴里还呜哩哇啦地乱叫一通。
这是个什么情形?郝靓看着气急败坏打人的张英子和狼狈着躲避的单尔信,满头满脸的雾水——这是真的,山间多雾,她的头发眉毛都已经被打湿。
“你个死小子,姐来这里报到,你不夹道欢迎也就罢了,还敢这么整我,我打,我打,我打不死你!”
“住手!”单尔信虎着脸,一声怒吼,沙哑却有力,不仅让张英子成功住了手,旁边的郝靓也吓得一颤。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衣衫不整满身匪气,有一点军人的形象吗!”单尔信上上下下打量着张英子,只见她原本束起的头发已经半散开,也被汗水和露水打湿,弯弯曲曲地贴在脸上脖子上,由于路上摔了几跤,作训服上又是泥又是土,再经过刚才那一番厮打,和单尔信甚至是和郝靓相比,都显得狼狈不堪。
张英子先是被训得发懵,醒过神来又开始哇哇大叫:“好啊,你个死小子,仗着老师宠你连师姐都不放在眼里了!当年是谁把你偷渡进机房上网?是谁手把手教你写代码?现在你出息了,”说着瞄了瞄单尔信的肩章,接着控诉:“两毛一了,赶上你师姐了,开始得瑟了是吧?你别忘了,当年你追小姑娘……”
“好了!”单尔信的语气又气恼又无奈,“我要是真不给你面子,也不会把队员都提前解散了。”
“要不是你弄错了把我们提前拉过来,我至于这么狼狈吗?当年……”张英子显然对当年的事情有独钟。
可惜单尔信不再给她机会:“就你现在的身体素质,锻炼一下不应该吗?读几年博士读傻了吧?被师弟师妹们孝敬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太多了吧?你这样的军人,不用干活,光逃命都得拖累大家,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张英子还没消化掉,单尔信又乘胜追击:“我今天留在这也正想告诉你,虽然你是我师姐,虽然我们军衔一样,可现在我是信息支队的副支队长,是你的主管领导,如果师姐不予以配合,不服从命令,我就只能给老师打电话了。”
这种有冲突找老师的戏码,郝靓一直觉得是小学生才干的事情,本来想着张英子会立刻跳起来发飙,却没想到单尔信这句话竟像戳中她的气门一样,瞬间就蔫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之后,老老实实对单尔信行了个军礼:“报告队长,我一切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单尔信终于满意地点头,回了礼之后发令:“原地解散!”在郝靓想着自己是否也可以跟着解散的时候,单尔信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留下来。”
张英子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刚想要说什么,单尔信只斜斜看了她一眼,张英子便把话又吞了进去,给郝靓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走了,一溜小跑。
没义气的家伙!郝靓只来得及在心里埋怨她一句,便立刻收敛起心神对付眼前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人。
他瘦了,也黑了一些,五官更加立体,四年前他还是个英俊的男孩,锋芒毕露意气风发,需要用言语和行动去影响别人,四年后他就像经历过无数次的捶打和淬炼一样,光华内敛,却更加锋利,一个眼神便足以令人胆寒。
这四年他过得肯定不轻松,不知为什么,这竟是郝靓在正式面对单尔信时,钻进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单尔信先开了口,语气还算和缓:“我前段时间陪大队长去各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