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汪深深的潭水:“我不傻……或者说,我只有在你面前的时候,才是一个傻子。”
罗密欧低头看着罗茜,眼睛深邃得可怕,还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的专注与洞明。罗茜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再承受眼前这个人的目光:“……对不起。”她呐呐地低下头去,终于真心实意地向这个人道歉:“……我……我很抱歉。”
“我原谅你。”他将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抓自己的手心,收拢握紧:“那么,我的补偿呢?”
“你想要什么?”罗茜抬起头,认真地问。
罗密欧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嘴角忽然微微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来。罗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罗密欧已经速度极快地凑了过来。眼前英俊的面孔急剧放大,她甚至能够数清他浓密的眼睫。罗茜只觉得自己的唇角猛地一热——罗密欧已经在她的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我要这个。”
罗茜愣愣地站在那儿看他,一动也不动。事情都已经结束好一会儿了,这个傻姑娘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罗密欧又一次凑近了她,试图偷吻她第二次的时候,她才终于猛地反应过来。心跳快得吓人,脸上的温度能够烫熟鸡蛋,罗茜面红耳赤地狠狠踩了罗密欧一脚,转身提起裙摆,然后再一次地——
落荒而逃。
被踩了一脚的那个人并没有急着追上去。相反的,他只是悠闲地站在原地,心情大好地看着心上人狼狈逃窜的背影。他缓缓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紧接着迅速地将手塞入裤袋里。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下巴,假装在观察天花板上的花纹。眼角的余光四下看看,眼见无人注意到他,罗密欧又飞快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做贼似地重新将手迅速地□□裤袋里。如此重复了三四次,他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如果有人此时不经意往这边扫一眼,就会发现——
蒙太古家的独生子,英俊的罗密欧,此时在凯普莱特家的大厅里笑得就像是个真正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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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转深,月上中天,凯普莱特家的舞会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盛装打扮的来客们陆续开始退场,凯普莱特子爵在大厅里热情地大声挽留着客人。“班伏里奥,”罗密欧强硬地抓住班伏里奥的手臂:“舞会已经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等等,别急!”班伏里奥一步三回头地被他拖着走。他示意罗密欧去听大厅里传出来的凯普莱特子爵的大笑声:“你听!罗密欧!主人正在挽留我们不要走呢!”
“他挽留的是受他邀请而来的仆人,而我们显然不在此列。”好不容易终于将死赖着不肯走的班伏里奥拖出了凯普莱特府邸的范围,罗密欧不由得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他抓着班伏里奥的手仍旧没有放开:“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就再呆一会。”班伏里奥可怜兮兮地说:“或者你先回去?对,你应该先回去的!”他眼睛一亮,用力地握拳击了一下掌:“你不是还有一尊塑像要完成吗!快回去!”
然而换来的是手上更加有力的钳制:“已经完成了。”罗密欧说:“我们既然是一起来,就断断没有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的道理。”
“你就算拖我回去,也是一个人。”见到罗密欧坚决的态度,明白自家是兄弟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自己走了,班伏里奥郁闷地叹了口气:“我不在这里,已经遗失了我自己;你抓住的这个人不是班伏里奥,班伏里奥在别的地方。”
“真是讨厌的凯普莱特,为什么好好地要举办一个假面舞会?我们又不是贼,为什么心虚地把自己的面孔遮掩起来,不让别人看见?”班伏里奥全然忘记如果没有假面他和罗密欧根本就不可能混进舞会的事实。他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石子,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不满地抱怨道:“那些丑陋的面具,它们明明是那样的面目可憎,却能有幸亲吻她那玫瑰花般娇嫩的脸颊,而我却不能——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你已经昏了头了。”罗密欧瞥了她一眼:“你的旧爱露娜呢?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你曾夸赞过她人如其名,正如月光女神降临人间。”
“露娜?”班伏里奥喃喃地跟着他的音节重复这个名字,表情带上了几分呆滞和茫然,就好像他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似的。然而很快地,这种茫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啊,我还记得她。”班伏里奥平静地说:“在没有遇上真正的爱情之前,她的确还算是可爱。”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就在刚才,这只手还牵着那人的手,指间满是温暖与柔软,然而现在却只剩下一片冰凉。他用力握紧手掌,似乎这能就能感受到朱丽叶残留的温度:“但那只不过是因为,在今夜之前,我从未见过真正的美人。”
“罗密欧,你说,”班伏里奥突然一把激动地抓住罗密欧的肩膀:“我如果现在去向她求婚的话,她会答应我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