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够?”张翔从钱夹里抽出厚厚一叠欧元,拍在桌子上喊道。
趣了。
“这里,刚才你放到酒桌上了
王叔再也忍不住,不禁老泪纵横道:“癌症晚期,哪有那么容易医治啊?她现在惟一的心愿,就是想抱一抱自己的亲孙子!”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张翔蹭地一下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王叔!
王叔眼圈通红,用颤抖着声音说道:“她最多只有三年的命了!”
“手机?哪里呢?”张翔迷迷糊糊翻了翻裤兜,没找到!
他的朋友翻了一个白眼,笑骂道:“去你的,博古蒂,张(翔)可是我们拉齐奥精神支柱,他是当今世界足坛年轻球员的楷模,怎么会来这里鬼混,你以为他是安东尼奥(卡萨诺)吗?”
“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酒!”
这一顿酒张翔足足从上午喝到晚上,直喝得他呕吐连连,神志不清,最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张翔头痛欲裂,勉强睁开疲惫的眼皮,抬头问向酒保:“你推什么推呀?没看到我正在睡觉吗?还敢来打扰我?”
“唉,阿翔,本来你母亲不让我告诉你的,可你是一个大人了,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我也就不瞒你,索性对你说了吧!”
桌上林林总总摆放着七、八瓶红酒,引起其他客人一阵惊呼,纷纷猜测张翔的身份,要知道,这几种酒皆是意大利名酒,没有几千欧元你休想闻一闻它的味道如何。张翔毫不在乎周围人群的目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左手开起瓶盖,右手一甩,一落钞票砸在酒保身上。
“王叔!”张翔走到王叔身后,叫道!
“你母亲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如果她没病,即使再急着抱孙子,也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那你这是怎么了?”
“你骗我,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我妈妈不会这么早离开我,她会长命百岁,等到我八十岁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老死,然后一起去阴间,下辈子还要做母子,对,就这样,就这样!”张翔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脚步踉跄着走出叶家,消失在繁华的街道中。
“病?病?”张翔脑中轰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张翔一个踉跄坐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你骗我,你骗我,我妈的病不是逐渐减轻了吗,怎么会只有三年的命,你骗我!”
“王叔,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跟我妈吵架了?”
“可是………”
昏暗的灯光,颓废的音乐,嘈杂的环境,这间酒吧有着所有酒吧应该有的一切,白天人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几桌客人而已,张翔低着头走到相对隐蔽的角落里坐下,打了一个响指将酒保叫过来,冷冷道:“酒,快点上来!”
“你下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张翔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别废话,有什么好酒都上来!”
“我哪里会不知道,她想抱孙子!”
“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这么急切你的终身大事吗?”
“对不起,先生,您的手机一直再响个不停,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了,我想可能是您的朋友有要事找您,您是不是应该接一下?”
“说得也对,中国人都长得一个样子,也许是我眼睛花了吧!”
看到张翔不理自己,独自向大门外走去,王叔叫道:“阿翔,你去哪?你去哪呀?回来,回来!”
“好,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张翔将整整一杯红酒灌入喉咙之中,颇为自嘲道:“楷模?哈哈,我吗?”
张妈妈与叶天宏在谈论着什么,王叔借口离开,走出客厅,张翔一开始就觉得王叔哪里不对劲,索性也跟了出去,打算问个清楚明白。
三人回到叶家,叶天宏正好还没出门,他热情地欢迎了张翔的妈妈和继父。
其实,他怎会不理解妈妈想抱孙子的想法呢,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他心里早就下定决心今生非寒怜不娶,但寒怜是一个非常独立、非常自由的人,让她在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可能吗?这只是一个美丽而又奢侈的愿望罢了!张翔无奈地摇摇头,双手更加用力握紧方向盘,思绪不知飘到几千里以外。
“吵架?我现在疼惜她还来不急,怎么会跟她吵架呢!”
借着昏暗的灯光,一个客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张翔,小声对同伴说道:“喂,喂,你们快看呀,他是不是张(翔)?”
“够,够,够了,先生,请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酒保连忙点头,退了下去,他已经在这间酒吧干了几年时间,象张翔这种借酒消愁的人一天不知道要来多少,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他就喜欢这种人,因为他们丝毫不在乎钱,只在意这酒是不是能够把自己灌醉。也就是说,无论拿多么名贵的酒,他们也敢喝,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从中提取高额分红。
“阿翔啊,来!”王叔坐在花园台阶上,伸手拍拍身边,示意张翔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