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又在她肩上轻咬了一口,轻叹一声:「还是睡着了乖巧,怎么醒着就那么可恶呢?」
这种混沌的梦她近来做过不少,大约是心神不宁之故,因此一笑付之,再醒过来之时,只见帐中燃着银熏球,药香绕鼻,竟然是个陌生的环境,细瞧起来,却原来是上次被慕容重掳回来睡过的那间房,想来是他的卧房无异,心中又怒又恨,可如今自己精赤条条躺在被中,人为刀殂我为羔羊。
侧目之时,发现枕边整整齐齐迭着白绫细棉布,显然是全新的,并非自己今早裹胸的那一条,只觉面上辣辣作烧,又见下面依次迭着亵衣中衣罗裤等物,还有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男子长衫,官袍却不见。
她无奈之下,暂且穿了,慌忙穿了,这才又觉得安心了一些。
大约是听到房里动静,外面有年轻女子的声音,「大人可是醒了?大人若是醒了,奴婢端了洗脸水进来了。」
颜慕林自小自理惯了的,倒吓了一跳,才省起这是在问自己,连忙答她:「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女孩子端着铜盆热水放好了,乖巧的行礼,「奴婢春桃服侍大人梳洗,大人的官服被拿去浆洗房洗了,王府之中又无大人合适的衣服,刘嬷嬷只得寻了王爷十几岁时候穿过的旧衣来给大人穿,还望大人莫嫌弃。」
颜慕林扯扯身上的长袍,倒颇为合身,心想,原来他十几岁时已经长得这般高了?猛然想起这丫鬟刚刚自报家门,这下却愣住了,指着她,「你……你……你就是春桃?」
春桃模样十分俏丽,一双杏核眼生得很是漂亮,「大人认识奴婢?」
颜慕林将她上下细细打量,见她在睿王府显然有几分得脸,穿得也算体面,头上银簪花式新巧,做工大约也不便宜,她略一沉吟,才道:「你可是……可是睿王爷从北疆回来之后,随他回来的?」
她与慕容重结仇,全是因着春桃的缘故,当日春桃的父母听说了她的清廉之名,寻上门来哭诉冤情,原想着能将女儿从王府讨要回来,哪知道她不但没将这女孩子从睿王府索要回去,反倒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春桃见她竟然知晓,似乎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奴婢正是那时候随王爷回府的,现下在王爷房里侍候……」
颜慕林大睁双目,春桃说她在慕容重房里侍候?
大户人家里,在成年男主人房里侍候的人,有几个不是被主人收用过的?她那些同僚里不乏家世好又年轻风流的,房里的丫头不过是他们桌上的菜,爱吃哪盘吃哪盘,吃完了嘴一抹,从哪端来的送回哪去,显然春桃这是被吃完了……
她心中气冲斗牛,暗暗咬牙,好你个慕容重,真正禽兽一只,强抢民女回来,毁了人家清白还不肯还人家自由……
颜慕林自小娘亲早逝,又照顾患病的爹爹,于婚嫁一途之上及少考虑,以至后来考上了进士,一路爬上来,到了今天的位置,早绝了嫁人的心思,因此清白于她,倒不若平常女子看得那么重要,失了清白就要死要活的不能过下去,可是她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并不代表胡涂到不明白清白对于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
看着眼前的春桃,她心中怜悯之心大起,抓着春桃的手郑重道:「春桃,本官一定带你离开此地!你别怕,一切有本官为你作主!」
被她紧握着双手的春桃起先是迷茫的,但是朝她紧握着自己的手上瞧一眼,似乎被吓着了,「嗖」的一下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尖叫一声便夺门而出……
颜慕林呆呆站在当地,暗自思索一回,难道春桃是因为早已失去了清白之身,一听可以带她出府,无颜面见父母,生了轻生的念头?
院子里,春桃撞上刚刚从外书房回来的慕容重,后者一脸的春风得意,瞧见她如撞见鬼一般的神情,不由出声询问:「春桃,你这是做什么?」
春桃吱吱唔唔,指指他的卧房,又指指自己,最后羞红了一张俏脸,终于憋出了一句:「颜大人……颜大人想跟奴婢私奔……」捂着脸撒丫子跑了。
慕容重心想,两个女人私奔,他倒是平生仅见啊!
他大步跨进房里,见到那个准备带着他的婢女私奔的颜大人呆呆站在当地,抬头见是他,目中便能溅出火星来。
他这些日子见多了她这样的目光,浑然无事,泰然自若的坐在房内椅子上,一本正经道:「颜大人,你身为监察御史,陛下委派你前来协助剿匪琐事,你居然在本王房内高床软枕,睡得熟透,这也罢了,怎的一醒来便要与本王的婢女私奔?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我……我与你的婢女私奔?」
颜慕林听到这话,气得头顶几乎要冒青烟,指着他冷笑连连,最终憋出一句:「王爷怎不想想你这婢女是哪里来的?」
慕容重侧头想上一回,终于恍然大悟,无赖的笑道:「春桃可不就是本王强抢回来的那民女吗?」
「王爷既然知道,何必装傻?」颜慕林几乎被气笑。
慕容重面上露出恶质的笑容,拖长了调子不怀好意道:「本王总算明白了为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