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临时准备的车。”
“那不熟悉的车,你就开慢点吧。”甘愿说道,为了避免他犯困,她打开了广播,正好是本市的财经新闻。
“近日,顾氏召开股东大会,停盘两日后首日开盘即被大量卖单封至跌停,直至收市,股价收于31.89元,尾盘仍堆积了逾37万手卖单,全天换手率仅有1.87%……”
甘愿虽不懂公司业务,但也知道顾氏自和安仁合作后,股票形势一片大好,怎么会……
“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顾双城语调轻松地回道,似乎她回来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我只是在股东大会上公布了沈家那120亿的黑户注资罢了……”
“那……”甘愿无法想象,却也可以努力去想象一下沈艳秋和唐莉的反应该有多吓人。
“别担心。”顾双城相当的镇定自如,“大概会继续跌两三天,但不会超过一周,下一周就会有新的资金注入,到时候你的股份不会缩水的……”
“我哪里是担心我的股份啊!”小姑妈黑了脸,“对我来说,那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那就说具体点好了,比如,你现在少了10个罐子,等到下个礼拜,就能回来了。”因为甘愿回来,他心情是极好的,但依旧藏不住眼底的疲惫不堪。
“我记得叫小刘放了提神含片在车上,替我找一下。”他皱了皱眉头,算是活动了一下酸胀的眉眼。甘愿四下看看,从车门上摸出一罐含片,“你要不休息一下?”
“我先吃一颗,前面就是服务区了。”他说着张开嘴,甘愿倒出一颗替他放进嘴里。
她有些自责地看着他一脸的倦容,“对不起,早知道我不发信息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他扬起嘴角笑笑表示没关系,“你不告诉我,我那一晚也未必会睡。”她走了以后,他也没睡过几天。
薄荷脑的气味充斥了口腔,刺激得他恢复了一些精神,可那刺激感却一路攀升,倏然让他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小姑妈……”他的脸上浮起憋气般的暗红色,觉得咽喉像被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透不过起气来。
“嗯?”甘愿刚拿起一颗含片要丢进嘴里,却见他脸色不对,急忙丢下来,“双城,你怎么了?”
顾双城急忙吐掉含片,却为时已晚,剧烈地咳嗽起来。甘愿对于他这个症状再熟悉不过了,急忙就去找药,“你的喷雾呢?放哪里了?”
“咳咳……没有……”他说话开始断断续续,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大口喘息却有依旧喘不上气来。平喘喷雾还丢在他以前的车上,今天是急匆匆出门,自然没有记得带上。
况且,这本就不是一个意外。
这颗提神含片里,添加了足以诱发他过敏性哮喘含量的乳白蛋白。但此时他根本没法和甘愿解释,那种濒死的窒息感一点点逼近,他额角绷着青筋,硬撑着自己残存的意识回转方向盘,踩下刹车想停靠在应急车道上。
可方向盘却失了控,ABS系统也完全不起作用。
那一瞬间,顾双城就更加笃定自己是被人下了套了,而这个下套的人,没有留给他一丝生还的机会。
股东大会后,他想过很多种被人视为眼中钉而惨遭报复的情况,却独独没有想过,是这样的方式——置于死地。
车子猛烈地向前冲出去,然后像玩具模型一样侧翻,冲向另一股车道上疾行而过的货车,他不顾一切地向右边扑上去,拼尽全力挡在她身前……
轰地一下,他清晰地听见甘愿的尖叫声还有那一切都碎裂的声音。
像是一只晶莹透亮的水晶杯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一点点,碎成了粉末,亮晶晶地撒了一地……
*****
甘愿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十岁的时候,那天她过生日。奶奶给她煮一碗鸡蛋面,还给她买了奶油蛋糕。她吃完了一大碗面,小肚子已经鼓鼓地挺了起来,却还是眼馋地看着奶油蛋糕。
奶奶笑眯眯地把蛋糕捧上了桌,有替她点起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但奶奶不会唱生日歌,她只能自己给自己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她的声音又甜又嗲,奶奶在一旁替她拍着手,一曲终了,她默默许愿:要让奶奶身体健健康康的,一直陪着她;还要这次考试考一百分,奶奶说考一百分就可以去坐碰碰车;还要班上的李老师天天都开心,一直喜欢自己,今年六一儿童节,李老师带她去买班里装饰用的纸花,文具店的阿姨说她长得很像李老师,她们俩看起来就像一对母女呢……
她认真地许完愿,深吸一大口气,鼓着腮帮“呼——”地吹灭了蜡烛。
大概是她吹得太用力了,细细的蜡烛被她吹倒了一根,正好砸在蛋糕那朵粉红色的小花上,她皱起了小眉头,撒娇地叫了一声,“奶奶,你看……”
可坐在对面的奶奶却不见了,她低头一看,两鬓斑白的老人不知何时栽倒在地。她哇地一声扑上去叫老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