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也不会打个车回去吗?”
然后她浑身一松懈,晕了过去。
“我看你不像带够去很远的地方的车费……”
脚踝处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穆晓云丝丝吸着冷气,伸手勉强扶着马路旁的消防栓,勉强站了起来。可还没站稳,脚踝处又是一阵剧痛,她身子左右摇了摇,哎哟一声重新跌倒在污水横流的地上。
“好痛!”
冰冷的雨水已经把她身上薄薄的礼服全部湿透,这件美丽的晚礼服从设计出来就没有考虑到会有一天暴露在无情的雨水下面,论到抵御寒冷,还及不上一件15块钱的t恤。现在已经是深秋,秋林夜雨,降温最快,几阵寒风刮过,穆晓云已经冷得浑身起了**皮疙瘩,嘴唇也不停使唤地颤抖起来。
惊雷乍起,划破夜空,大雨把天地之间连成一片,寒风四处肆虐,似乎势要把白天秋老虎带高温驱赶殆尽。
国产车的动力也还不错,而且底盘高,在黑夜里也保证了充分开阔的视野。周围景物风驰电掣般往后退,大雨把天地间连成一片,迷雾茫茫。
幸好穆晓云的手包里还有张公交卡,孙氏大厦既然在市中心cbd的标志建筑物之一,交通当然是极方便的。这时应该还有夜班车到小区那边去,穆晓云走了一个路口,天空中忽然下起雨来。
然后,她感到自己头上的雨点停了下来。
低沉的话语,原本是极为诚实可靠的,然而在这暗夜中听来却别有魅惑的味道。秦卿手持一把巨大的黑伞,低头俯视穆晓云,比夜空中的星星更明亮的双眸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询问神情。
“穆晓云,果然是你。”
“什么意思?”穆晓云纳闷道,现在这么晚了,她又穿成那样,自然不能回学校去,只能去自己租的一室一厅。可是司机问这个干嘛?
一个漂亮女孩子穿得这么诱人地在深夜的街道上走,想起穆晓云可能遇到的危险,秦卿心里毛毛地。
这个女人,怎么好像总是不会考虑到自己?
秦卿没有犹豫,他把穆晓云横着起来,放进车子里,她的体重好轻,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然后他拿出车上常备的外套,为穆晓云盖上。
那天那辆劳斯莱斯里的人,分明在向她示好,可她却借着自己来回绝了那个人。能够面对如此诱惑而不动心的女子,他秦卿还真不曾看到过。而今天,她又穿得像个贵妇一样,躺倒在街头
她开始发高烧了。
她一个收势不住坐倒在人行道上,脚踝上随即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脚踝扭了。而随着她摔倒的架势,那双孙景炀为穆晓云特意准备的,昂贵的,起码六位数的鞋子,以义无反顾的姿态离开了穆晓云纤巧的玉足,飞到了马路牙子上,彻底湮没在迅速升起来的雨水中。
想到上次在医院里的,她要把自己全副身家都拿出来为余青童支付医药费。又想到两年前,她为了洗刷自己小三的怀疑,不惜自己当小人,为冯茹出谋划策的一切。
她似乎颇有心机,却又很勤奋努力;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看到过很多;更重要的是,她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目标,而如果她想做到什么事的话,又总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踩油门,秦卿的奇瑞一溜烟地跑远了。
看着司机诧异的目光,穆晓云往身上一,才猛然发觉自己走得匆忙,只有一个随身手包放了手机钥匙,连包包也没有带。她身上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她不由得臊起来,红着脸说句:“不好意思”就下了车。
穆晓云忽然晕倒,秦卿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揽,穆晓云就进了他的怀抱里。触手所及处,是一片滚烫。
车,司机大哥见到一个惊世绝艳的美女拦他的车子,先是眼前亮了一下,接着踌躇地问:“美女,你要去的地方远不远?”
一辆车子悄无声息地滑近马路旁边,靠着马路停了下来。穆晓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原本没有把这声音放在心上,但那脚步声来到她跟前就停了。
穆晓云欲哭无泪:她需要的仅仅是再走个几十米,跑到公交车站而已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脆弱……
大雨来得气势汹汹,眨眼已经席卷天地之间,穆晓云跑了几步,刚冲过一道斑马线,猛地脚下一滑,那双只为走红地毯而设计的镶钻晚宴鞋终于没法抵御主人这般走马路垮水坑磨石头的考验,鞋跟和鞋底玩起了分裂。
也许是在雨中淋得久了,神无法再支持,也许是见到一个她认为可靠的人,所以放松了下来,穆晓云定定地注视着秦卿那线条分明的俊脸,樱唇微张吐出两个字:“秦卿……”
这时,一道白色的闪电从天上划过,瞬间把外面的世界照得犹如白昼,又一个惊雷在天上炸响,雨势越发大了。
这话不光能说人,而且还能用来形容鞋子,尤其是一对鞋跟高达十厘米的晚宴鞋。
可是、可是这个笑话,如果发生在现实中……怎么觉得这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