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是被不正之风腐蚀得不成气候的那种官油子。他拿腔拿调地罗嗦了一堆空话套话后,话锋一转就说:“其实我是一个很以学生为本的人。大家以后都是前途无量的国家栋梁,所以一定要听我的话。严格要求,认真刻苦,完成训练。同时,思想道德的教育是第一位的,大家都知道糖衣弹最伤人,而将来大家会有很多机会到资本主义国家里去,所以必须要从现在开始就树立正确的思想观和道德观。从今天开始的第一课,就是要背熟我们的校规。每天早中晚各一次,我会进行抽查……”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这些大学生在大学四年里疯了四年,早就忘记了早中晚背政治课本的滋味了。如果说在中心离秦卿让他们早上起来跑是为了锻炼身体,还算理由充足的话。现在这个训导处刘主任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回到70年代初吗?
刘主任严肃地瞪了大家一眼,说:“还有大家的模拟训练,在开始之前必须要给我递交对话大纲。不许出现过于轻松的话题,吃喝玩乐都不能够。我建议,大家只用**语录上还有课本上的文字来做对话练习就够了。”
得,这一下大家连吐槽都无力了。
依伊翻着白眼说:“这样还当个鬼翻译官啊,难道你跟美国佬谈巴以事件,还得先跟他来一段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
“哪里来的奇葩啊,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也是这样的吗?”
“听说这个训导主任是新来的,他之前在宣传部管作协。”
“哦,那就可以理解了,假大空话说多了。以为做翻译也跟那些写主旋律狗屁文章的人都一样只说空话就行了呢。”
很显然那,这是典型的外行指挥内行。
穆晓云顿时觉得脑仁疼起来。
她还打算今天来应个卯就闪人去看股市呢,谁知道碰上这么个镇山太岁。
说起来,穆晓云现在不声不响地,也是身家几十万的人了。仗着预先知道股市走势的优势,她把那十万块钱投入股市里,从2007年底到如今2008年初,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她的资产就翻了两番。
只不过,她知道大滑坡将会出现在几个月后,因为具体哪一天她已经忘记了,所以给自己定了一个点:到6000点的时候,就马上斩仓,从股市里抽身而退。
其实她对股市作一窍不通,只是未卜先知而已。所以现在把钱往股市一扔,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正因为这样,她深知自己这样做的高风险,因此这个举动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家人,包括朋友,包括秦卿。
如今她也差不多到了退出的时候了。
今天是模拟黑箱子的训练,学习里面各种仪器。穆晓云坐在自己的黑箱子里,听着话筒里传出来的普通话,随口就翻译成英语重新输送出去。
这份工作,她做起来已经驾轻就熟,没过多久就完成了所有训练题目,第一个从黑箱子走了出来。
“第一名,穆晓云!”
训练老师低头喊着,在本子上写下穆晓云的名字。远处传来鼓掌声,穆晓云循声看去,徐清皓斜斜地依靠训练室门口的法国梧桐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蓝天之上白云离合,他像降落凡尘的天使。
“好彩,好厉害。”
徐清皓看到穆晓云发现了他,赞叹道,“看来你不光人美,而且还很有才华。”
“学长你不用上课吗?”
“叫我大卫。”
穆晓云微微一笑,不答腔,她拿出随身带的ipod,就准备往耳朵上挂。徐清皓说:“休息一会儿吧,这样不累吗?”
“语言这东西,停一天,就倒退三天。不能断的。”穆晓云说着,坚持挂上了耳机。徐清皓点点头,说:“我先过去上课了。有空可以约你吗?”
“看情况吧。我们不住在这里呢。”
“有机会一起玩的。”
徐清皓说罢,留下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走掉了。
……
晚上,穆晓云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她,坐在孙家那价值百万的钢琴旁边,身边是林若彤、邱明芬、云静敏,她们冷酷地讥笑她,羞辱她。
“区区一个平民,竟敢夺走景炀的爱!”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
“孙景炀有好多、好多情妇哦,他可不爱你,他马上要跟你离婚了!”
穆晓云气极了,她站起来冲这些长舌妇大叫:“离就离!谁怕谁!”
“太好了,echo,你终于肯离婚跟我在一起了吗?”
在白色的浓雾中,徐清皓走了出来。他浑身似乎有淡淡金光笼罩,美丽的脸蛋连天使都自愧不如。他轻轻走到穆晓云身边,拥抱着她,低头轻吻她的耳垂,他的气息炙热而温柔:“可是,我要收钱的哦……”
白色的浓雾,带着淡淡甜甜的香气,那是叶子(大麻)的味道。
一转眼,穆晓云形容憔悴,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修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