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枝头一样,零落飘散,全都不知哪儿去了。
“怎么回事?”
两队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小楼门前,宛如两排杨树一样昂然伫立。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头挽小圆发髻,鹅蛋脸面,贵气逼人的妇人出现在走廊尽头。穆晓云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了,她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妇人,愣愣地,只觉得被那妇人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好歹她还能顶住。
那妇人来到穆晓云面前,穆晓云才发现她个子并不高,约莫一米六左右,穿着柔软舒适的老北京平底布鞋和月白色中式服装,她峨眉淡扫,肤色细腻,一双和穆晓云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杏眼黑白分明,像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
电光石火间,穆晓云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她迅速作出了反应,说:“阿姨好。”
那妇人原本要往秦卿病房里去,听到穆晓云的声音,也停下脚步微笑颔首:“你好,是秦卿的朋友吗?”
“是的,我们是他的学生。”
穆晓云一边跟秦卿妈妈说这话,一边抢先一步来到她跟前,为她推开病房门。病房里,秦卿正和依伊余青童说话,见那妇人进来了,都肃然噤声。
“妈。”
秦卿和妇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病房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识趣地回避到外面。孙景炀伤的地方是双手,行动却是无碍的,也跟他们一块走出来。
来到小楼外面的小院中,依伊才吐吐舌头说:“没想到秦卿这么大来头……之前我们还没大没小的……”
“秦卿不会介意的啦,他一直低调,也是不愿意这事过于张扬吧。”余青童看看手表,说,“我得回去了。”
“我要上厕所。”
于是依伊和余青童一前一后走掉了,一时之间,庭园里只剩下孙景炀和穆晓云。穆晓云拿出手机,玩起游戏来,孙景炀凝神看着她,这段时间她头发长了不少,已经到肩了。乌黑的发丝与浓夜融为一体,联合映衬得她肌肤雪白,那光洁白腻的颈弯,更叫人发狂。
心猿意马只是一瞬间的事,想起前两次她对自己坚决的拒绝,孙景炀不敢造次。
“晓云。”
“什么事?”
穆晓云低头玩着手机,随口答应着,她这种态度比真正生气还让孙景炀难受,因为那是真正的平淡。回想起来,这是自从孙氏大厦一别之后,第一次跟她单独相处,孙景炀说:“上次孙氏大厦里,真是对不起。”
穆晓云终于拿开了手机,抬起头来:“什么事对不起?”
“若彤的事……还有我……”
孙景炀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上次出了很多意料之外的状况,却不知道对穆晓云的伤害到了怎样一种程度,以及自己怎样才能弥补。穆晓云微微一笑:“林若彤的事其实你也不知情,所以你不必道歉。”
“不,还有电梯里……”
——还有电梯里的那个吻。
不过人总会这样,尤其是男人,当他被下半身支配做出种种令自己后悔的举动时,往往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做下的举动而负责。
穆晓云笑得更欢了,她的眼睛弯弯地,如一弯新月,又如一泓春水。
“电梯里的什么事?我已经忘了。”
对于自己不爱的人,某种肌肤上的触碰,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如果为此而要死要活,未免也太对不起她两辈子锻炼出来的顽强心脏了!
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他们也该聊得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
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卷得孙景炀喘不过气来。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这样出自真心的满不在乎,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晓云回到楼上去。
穆晓云走到病房门口,秦卿和副总理夫人正在谈话。她吃了一惊,正要往什么地方继续回避,母子俩却都已经发现了她,穆晓云只得硬着头皮开门进去道:“你们继续聊,我只是来拿点东西而已……”
“你就是穆晓云吗?”副总理夫人和颜悦色地说,“你好,我叫袁美。”
听到这个名字,穆晓云一怔。
她到底没有忘记应有的礼数,行了个礼道:“袁、袁阿姨好。”
“不用客气。你就是袁丽的干女儿吧?我听她说,她在南边收了个聪明又懂事的干女儿,现在一见,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袁美见穆晓云露出忸怩的小儿女神态,笑眯眯地补充说:“袁丽是我妹妹。”
穆晓云口气血翻涌,差点背过气去。
难怪呢,上次袁丽见到秦卿的错愕表情,原来他们家不光是有交集那么简单,而且还是正宗的阿姨和外甥啊!想起袁丽,穆晓云难免又想到秦卿拒绝自己走后门的事,更郁闷了,秦卿这老古董,连去求自己阿姨唱首歌都不行,要自己大费周章的……
穆晓云脸上神色古怪,袁美和秦卿相视一笑,袁美说:“好了。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帝都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