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嫂又在跟大哥吵架吗?”
保姆低眉顺眼地说:“不是。大少爷今晚没有回家,大现在睡不着,心情不好,正拿小李出气呢。”
袁美皱眉道:“那成什么话,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了,大家都是工作而已,她自己不顺心,怎么可以乱拿保姆撒气。”
那保姆笑道:“可小李也体恤大***难处,愿意给她这么着啊。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也不好说这么多。大她本心不坏,就是大少爷老是给她气受,等她恼过了,也就好了。”
果然,不久那女人的撒泼声音就小了下去,渐渐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哭声。袁美连连摇头,叹道:“你去跟她说,就算心里不痛快,好歹也忍着点,不要这么竭斯底里。我们家的女人,成天哭哭啼啼地,被人看了笑话去,那可成什么样子。”
那保姆答应着去了,也许是保姆的话凑了效,也许是女人觉得哭下去也没意思,过了一会,就连那哭声也消失了。
“唉,一个是这样,两个又是这样。工作得力的,娶个老婆闹心。没有娶老婆那个,工作又老出幺蛾子。”秦长征一张老脸都要垮下来,“几时我伸腿去了,这个秦家就败落了!”
袁美知道他心中不痛快,便柔声说:“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不说大的那个现在已经在部里平步青云,准备外放。就算是秦卿,他的能力是很强的,就是格毛躁了一些,等以后娶了妻生了子,成熟了也就好了。”
秦长征点点头,又叹:“秦卿娶老婆,可得要小心一点。可不要再像他哥一样,娶个母夜叉回来。闹得家里日日不得安宁。偏偏我们这种门户,又是不好离婚的,他现在可是有家不能回了。”
袁美微微一笑,不答腔。
秦长征又哪里知道,儿媳的怨气,并不是平白无故得来。只是原以为嫁入高门大户,结果却发现老公竟然另有所属,每个女人,都难免酸意大发。这个大儿媳笼络男人的手段也差了一点,逼了这么多年,竟然把老公越逼越远,如今跟那小三在外面双宿双飞,俨然已经家外有家。
袁美心中虽然雪亮,不过那个到底是自己儿子,不闹出什么事来,也就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了。
只是秦卿的娶妻大事,必定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那张白皙端庄的鹅蛋脸,又在袁美面前闪过。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秦卿就回家了。秦长征说得没错,他这次毕竟不算犯什么大错误,维克托是黑手党教父,则属于板上钉钉的事。尽管宋清因为断了财路满心不爽,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把秦卿关押了几天,口头处分警告过之后,就把他放了出来。
表面上看来秦卿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只是因为休息不好而略显憔悴。但是,从外交部内部的处分公告来看,他的职业履历终于有了污点,日后的晋升,恐怕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无论如何,袁美见到儿子平安回来了,也是欢喜不尽。秦卿应答了几句之后,双眼皮就直打架,袁美见他意识都模糊了,就叫来负责秦卿房间的小保姆小梦,领着秦卿去睡觉。
秦家也是属于开国元老,秦长征的父亲,是当年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反过围剿,参加过党内路线斗争,打完了鬼子又打淮海战役。等到秦长征长到青春期,又送儿子去抗美援朝,抗美援越,可谓满门军功,赫赫有名。
正因为如此,为着那些血汗出来的功劳,秦家也算得上是新时代的“铁帽子王”。
按照规定,这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国家配备的,秦长征本人就配了两名司机,一名厨师,三名保姆。袁美和两个儿子另算。这个大院里,上上下下生活着的人,也都有一百几十个。
有人笑言,封建制度在国内深蒂固,没有个一两百年不能消除,此话或许可以在秦家府上可见一斑。
小梦原来是袁美身边的保姆,刚来的时候才十六岁。袁美见她行事妥帖,细心周全,就派给了自己疼爱的小儿子。这小梦在秦家大院四年多了,说来也是个死心眼的人,前段时间秦卿还在非洲,她明明可以偷懒,却还每天勤勤恳恳地把秦卿的房间收拾得片尘不染,只等着“二少”回来。
如今秦卿回国了,全家上下,除了袁美,最高兴就是小梦。每天进出秦卿的院子都是笑眯眯的,过年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中了五百万呢。
这一次,尽管秦卿回来,身上已经蒙上了丑闻,就连秦家里的一些下人都开始嚼舌了。小梦却还是一如既往,喜滋滋地领着秦卿去服侍梳洗睡觉。
等到秦卿睡下后,袁美才再度叫了小梦过来。
“秦卿睡了吧?”
小梦垂眉道:“睡了。”
“他神怎么样?”
“还好,就是……就是……”
小梦吞吞吐吐地,袁美低头喝茶:“但是什么,直接说,没关系。”
“我觉得,二少他好像很颓唐,比上次从非洲回来更严重。整个人……整个人好像都没有了生气一样。”
上次在非洲,